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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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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身扭头看向来人,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动静。

    禹伯正直直的挡在莽子面前,可他身材瘦小,与莽子比起来简直就是蚍蜉之于大树。但他面色从容坚定,目光英勇,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父亲偶尔会与禹伯切磋,但他却不知道,父亲与禹伯孰强孰弱。只望着来人,像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禹瘦子,你他妈少多管闲事。”莽子垂目看向禹伯,心里有些愤怒,“老子从不介意我剑下多一个亡魂。”他恶狠狠的警告,对于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他还是不敢大意,虽然这人看起来瘦弱,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徒申。而且,这瘦子和徒申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把徒尘交给我。”禹伯挺着胸膛毫不退缩,“不然我也不介意和你比划比划。”

    围观的人又开始起哄,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们总是乐于观看头破血流的战斗,越残酷他们就越兴奋,尽管有时候也会被震惊。

    “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见禹伯无动于衷又无所畏惧,莽子有些心怯却还是甩开徒尘的脚,腾出手拔出腰间长剑,顺便在出剑的时候倒退一步,飞扬起右腿在徒尘胸膛上踢出了空响的一脚,以防他逃脱。

    “莽子!”禹伯横眉怒吼。在莽子长剑刺过的时候他也迅疾出剑,拨引开莽子的攻击后,他又灵动的转剑向莽子腋下攻去。可莽子岂是那么轻易就被刺中的人,据说他曾是城主斯洛安手下的铁甲兵,也不知道是怎么全身而退到了这里并且称霸。他健硕的身体只那么轻轻一扭,手里的长剑一挥便挡住了禹伯的攻击。

    也不知打斗了多少个回合,徒尘觉得腹部传来的疼痛已经减弱了很多,他才扭头看向禹伯。禹伯身上已经划破了几道伤口,莽子却嗜血狂笑战意正浓。成败已是很明显,禹伯已经被莽子弄得束手无策,他刚躲过一剑莽子下一剑又飞快的刺了过去。

    滚烫的血液溅洒在脸上,徒尘却目不转睛死死的盯着莽子。他紧握匕首伺机而动,就在莽子与禹伯两剑互持的时候,他看定了莽子小腿上凸起的筋脉,迅疾握起匕首向前刺去。

    “脚下。”

    人群中有人即时提醒,是隔壁那个恶毒的女人。他一刺未中已是没了机会,莽子滑剑躲避过禹伯的攻击后,趁机又一脚踢了过来。头晕目眩中只听见莽子在怒骂。“小杂种,老子回去弄死你。”

    莽子看了一眼臂上的伤,骂了一句,又即刻进入了作战状态。长剑乱舞中禹伯连连倒退。“禹瘦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莽子嘲笑道,“老子也玩够了。”说罢,在长剑挥去的时候脚下也展开了攻击,禹伯被他扫了个措手不及,身体踉跄时莽子的剑已经悄然搁上他的肩膀。电光火石间禹伯侧身顺势倒下,手中长剑再起,可终究是负隅抵抗,莽子的剑依然刺进了他的胸膛。

    “不自量力。”莽子走过去蹬腿踩上禹伯胸膛,拔出长剑,又一剑轻易的刺进了禹伯的心脏,“呸!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就这么一点能耐!”他哂笑着又用脚底挤压的摩擦在禹伯脸上,直到脚下呜呜挣扎的人完全没了呼吸。

    “还有不怕死的要来做英雄?”

    取得了胜利,莽子持剑朝着人群狂妄的询问,这时那些可怜的低贱者才从兴奋中惊怕的散开。

    哪怕意识模糊,徒尘也知晓禹伯已亡。他还来不及伤心,身体就再次被莽子悬空提起,疼痛带来的眩晕使他无法清晰的看见禹伯最后的模样,只模糊的看见一片开在红色里的躯体慢慢的在来往的行人间消失不见。

    良久,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至于模糊意识,他睁开了双眼。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大地灰扑扑的躯体,就连掉落在地上的毛发和动物的粪便都被放大了很多,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黑色的粪便上有几只黑色的蚂蚁在攀爬。幽幽悠悠,污浊的地面忽然生出台阶,头顶上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眼前的大地忽然拉近,身体再一次与地面碰撞。

    一时,有很多双女人的脚围拢过来,她们轻声的问着莽子身上的伤口,言语之间却又却怯弱冷漠。

    徒尘弓起身子转了转头,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很多的女人,她们有的在洗衣,有的在淘米,还有的赤着身体在一处烟雾朦胧的水池里洗澡。

    “拿绳子来把他绑住,然后扔进柴房。”莽子声音浑厚,下了命令后,立刻就有女人恭恭敬敬的拿着绳子上来。

    “主人,柴房里已经有人了。”

    “主人,要不把他关到楼上去吧。”

    莽子哼了一声表示同意,待徒尘的手脚被捆缚,他随手搂了一个身姿婉转的女人向水雾朦胧的水池跨去。

    忽而,他被人扶了起来,耳畔有声,“是个男孩子。”说话的是右边的女人,她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很美丽,目光在徒尘血糊糊的脸上扫视了一遍后又不可置信的轻言,“他怎么会带回一个男孩,难道莽子已经开始喜欢男人?”

    “要不你去问问他?”左边女人道,又小声的说,“不论你怎么着了他,但进了这里你还是乖乖听话。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仗着自己会使剑,现在还奄奄一息的躺在柴房里。”她这是在警告他。

    徒尘却并不说话,浑噩着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座宽敞的房子,房子共有两层,每层大概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紧密相连。第一层应该是煮饭洗衣以及储物的地方,第二层自然是用来居住。院子里有四个水池各居四方,左侧的两个水池分别有人在洗衣、淘米和洗菜;右侧的两个都用来洗浴荒度游玩,莽子此刻正在的地方便是浴池,有三个女人分别围绕在他身旁,一人在亲吻他的胸膛,一人在摩擦他粗鄙的脚,另一人沉浮在他腿间,有东西若隐若现。在房子西方的围墙处有一所别具一格的矮屋,矮屋铁门紧锁,看不出用途。

    “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左边的女人拽了拽他的臂膀。女人生的是粗叶柳眉,眼睛细长,一张椭圆的脸上鼻子似丘卧立。“我叫缪绸,你叫什么名字。”她薄唇翕动,又补充道。徒尘依然不言,缪绸又说,“我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并无恶意。”

    “徒尘。”

    “徒申的儿子?”徒尘刚道,右边的女人却惊讶起来,捂嘴偷偷瞥看了莽子后又小声道,“废了他右手那个人的儿子?”

    “嗯。”

    “你父亲当时怎么不把他杀了!”

    “兰西沫,小心说话!”缪绸严肃的警告,“让他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兰西沫道。她生得白净,脸长嘴短,如峰耸立的鼻子两侧是浑圆略带笑意的眼睛,圆目之上眉毛细长幽深。接着又道,“要是徒申之前把他杀了,你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对敌人善良就是自掘坟墓。”缪绸说,又问,“你父亲已经不在了?”

    “嗯。”

    闻言,两个女人相继叹声,明显失望,要是徒申没死的话,他一定会来救这小子。到时候,她们也可以得以解脱。

    走过平地再上楼梯,楼道有些狭窄,缪绸和兰西沫便一前一后扶着徒尘向楼梯走去。踩上楼梯前徒尘侧目,莽子此刻正闭眼享受女人们的技巧,这正是刺杀他最好的时机。当然,前提是有女人敢刺杀他。

    “你们好像很讨厌他。”徒尘收回目光,右脚踏上楼梯,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为楼梯的木板并不牢固,人踩在上面发出如老鼠一般的吱吖声已经足够扰乱他说的一切。

    缪绸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回头望着莽子,脸色突变,“何止讨厌,做梦都想让他死!”

    “不过已经有好几个准备在欢愉时偷杀他的女人都变作了冷冰冰的尸体!”兰西沫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眼就看穿了徒尘的心思。说话的时候她依然笑着,好像生来就是一副笑脸,“而且,那死相可真是不忍睹视。”她又补充道。

    心思被看穿,徒尘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一夜之间的失去让他成长了不少,他很清楚,再也没有人能让他依靠。

    “你父亲怎么死的?”缪绸问。

    “野狗!”

    “哎,可怜的小东西。”兰西沫发出叹息,她面朝莽子,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除草不尽,春来苍劲。”也不知是在指徒申未把莽子灭掉而牵扯出今天的事情还是在说野狗们没有对徒尘赶尽杀绝。

    徒尘骤然停下脚步,她又浅笑嫣然解释道,“我是说你父亲。不过,可能他是想要把莽子留给你练手吧。”

    “我会杀了他的。”

    “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缪绸告诫道,“要杀就要一击致命,不然,不要轻易动手。”

    “哪有什么一击致命。”兰西沫反驳道,她又看向徒尘,“你是这屋子里除了莽子外唯一的男人,我有一个办法,只要你愿意做,应该可能行。”她推开了房门,三人一起进了屋。进屋后,门却不再关闭,就那么大大的敞开着。

    “兰西沫。”缪绸忽然语气干辣的喊了一声,“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说话,被你害死的人还少吗?”

    “非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动手?”兰西沫辩驳道,目光却落在徒尘身上,“我这也是在帮他,莽子不死,他就会生不如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一把。反正他也已经没有了家人,了无牵挂。”

    “你说得很对。”徒尘突然抬头与她相对,“但是我还有另外的仇要报,所以我不能死在这里!”

    “呵呵,莽子不死你能报仇?”

    “至少要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被囚禁在这个恶心的地方,你还想要十足的把握?懦弱的的小东西,我看你还是等着被莽子弄死吧。”兰西沫笑得轻蔑而狡猾,继而又促然狡黠,“你们等得了,我可等不了。所以,我会让你想要提前杀死他的。”

    “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缪绸竟激动得甩了一巴掌出去,“他不能轻易的去送死。”

    “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兰西沫抚了一下被打得泛红的脸颊,毫不示弱的盯着缪绸,转而又轻笑着转向徒尘,“你和那些蠢女人不一样,我相信你。”说罢转身摇着身姿出了去。

    缪绸无奈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徒尘身后,又把他身上的绳索解了开。“你不用管她,那女人是个魔鬼。”说着,找盆倒了水,拾起手帕又道,“你放心,我会帮你。”她的手指青葱细白,轻轻的擦拭着徒尘脸上嘴上的血渍,“绝对不会让你提前死在这里。”她看着他,细长的眼缝里目光坚毅。她又何尝不知徒尘不一样。正因为不一样,所以才需要等待最佳时机,否则时不再来。手机用户请浏览m.69zw.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