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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关于永远与须臾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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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目前可知的情报而言,副国务卿约瑟夫·史密斯上交的提案可以称为理由充分。他立足于国际竞争形势,以维持联合内部政局稳定为由,多次研讨会上侃侃而谈。至于反对意见,有而不多、存在却不强烈。

    而世界经济联合大体对此事件保持一种奇妙的沉默。仅有几个经济特区凭着人类革新联盟与新欧洲共同体的暗中支持与挑拨,陆陆续续有所反应。

    “说白了,辩论与探讨并非用来分辨对错善恶,仅仅用于说服、确立权威、取得一致意见和合法性,从来只靠平心静气与坚持到底。”

    远在北爱尔兰唐帕特里克镇的皇在加密通讯中道。她摇摇头,略微说下自己的看法,便挂断了。

    “怎么了,皇小姐?”同队的尼尔与莱尔一同从借居的二楼房间下来时,恰好听到皇的这段话。

    皇言简意赅地回复:

    “关于世界经济联合的政治局势。”

    这样,尼尔与莱尔便也懂了。

    在la edenra覆灭后,raiser仍然很关注世界恐怖组织的动向。目前,活跃在世界上大大小小的恐怖组织仍不少。

    他们之所以身处北爱尔兰,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世上最著名的恐怖组织之一——真爱尔兰共和军。

    在刹那的上一世,该组织由于害怕天人的介入,于二三零七年无条件投降并解散,但在这一世的现在仍在胡作非为。

    恐怖组织爱尔兰共和军(ira)的历史很长,从一九一九年起以民族主义而立,明面旨在北爱尔兰独一与统一爱尔兰。

    但事实上,他们所做的只是普通恐怖组织的活计。因爱尔兰共和军而死的北爱尔兰地区与爱尔兰共和国的无辜人士不计其数,其中包括大量爱尔兰地方平民——也就是这些恐怖分子道义上的同胞同族。

    而所谓的真爱尔兰共和军(real ira)则是在爱尔兰共和军数度衰落与分裂后,在二零一二年起与其他小型激进组织重组并合并而成的新恐怖组织。

    “到现在无数次换血,多次濒临解散,终在英国与爱尔兰共和国加入新欧洲共同体的混乱局势之际、以及太阳能发电纷争之中,重新崛起。只是相比起la edenra与kpsa,真爱尔兰共和军的历史虽长,实力平平,行动起来也更为谨慎。说起来,倒也算得上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只是无限精神都用在伤害平凡人上,也不知便宜了谁。”

    皇说着,意外发现尼尔和莱尔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次反恐活动早就与英国和爱尔兰共和国都沟通过,只是辅助作战即可……主要是……你们俩怎么这么沉默啊?”

    同行的人不少。尼尔和莱尔被皇那么一说,立刻成了车内焦点。

    尼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近日来,不知怎地,一直头痛。”

    莱尔点头附和。

    皇沉吟片刻,说:

    “注意休息。”

    “好。”

    这次行动并不难,但直到目的地与来自aeu的指挥官会面时,皇才知道这是个什么坑。

    “学姐……?”

    她不可置信道。

    蓦然回首,眼镜之下,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皇身上,随后语气变得温和。

    “丽莎·九条?”

    皇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了,学姐。”

    “没有想到居然是你们提供的有关真爱尔兰共和军的情报吗?”

    ——这是raiser的意思吗?是为何?发家于恐怖组织,却又嫌恶恐怖组织吗?

    卡蒂·马内金又看向出生自爱尔兰的两人,心下各种猜测。

    爱尔兰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天外又到了返航地球的日子。

    00高达的初步测试已经全部完成。至于时空旅行的特异,众人仍摸不到头绪,步履艰难。

    “走出地球,迈入宇宙,而这一步却到了更大的……触摸无限……这太遥远了。”

    钢铁般的少年人站在窗前,向天地的两极伸出双手,仿佛这样就能将遮蔽大半视野的深蓝的地球拥入怀中。

    伽利略号内感受不到任何加减速度与晃动,并由双炉调整动力,始终处于平衡状态。

    因此,即便猛然坠入大气层内,朝着地面坠去,其中人也不会有任何感受。

    譬如此时,厚实的舰艇若一流星般扎入地球大气内,在全身流转的gn粒子表面擦出无数高热火花。

    突兀的视觉变化,便见天中太阳绚烂光彩,被大气聚留折射,便由淡紫转入深蓝,最后降到红彤彤一片,浮满云海,举天地为同色。

    一时目眩神驰,但见霞光万丈,绚烂至极。

    直到提耶利亚走到刹那身旁时,他才动了下,并转过身来。

    背对夕阳的少年人的轮廓鲜红一片,不见萧瑟,只见平和。他以问询来意的眼光看向提耶利亚,提耶利亚却不言,沉默了好一阵子。

    伽利略号的下落并非垂直,而按照严格计算的椭圆轨道减速下降。轨迹弯斜,就仿佛逐日落而去的巨人。

    这时,提耶利亚突然才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曾问过你一个问题,那时时间紧,你也给了个不算回答的回答,也就没说下去。不知怎的,又突然回忆起,又想问问你。”

    “问题?”

    刹那一下子没猜出是哪个问题。

    提耶利亚言简意赅地答:

    “婚姻观与爱情观……你当时用与高达一起战斗而未考虑过作为回答……那么现在呢?”

    远远地,地上诚英市的轮廓已看得清楚,正在不停亮起各式各样的灯光。

    刹那不知怎么回答。

    提耶利亚的目光落在地表,继续说:

    “是的,这只是属于个人的小小的事情,不像你关心的战争与和平那么宏大,但确实,每个人都要面对。”

    刹那不解其意,不正面回答,反倒追问其问起的缘由。

    “你怎么会问这些?”

    面面相对时分,清澈的目光里、额外有神的双睛。

    “其实是与你母亲私下闲聊时,问过我。你也知道库尔吉斯是个成婚年龄很早的国家,你的母亲很关心你的未来大事。”

    说到这里,提耶利亚莞尔而笑,像是一株夕阳下自由自在的风信子无限芳华。

    “那位可爱可敬的妇人啊,她不关心世界、也不在乎战争、更别说什么未来与变革了!凡是你的追求,凡是你的意志,她都全力支持、可唯独这事上,她和其他千百平常的母亲一样,对你担心得紧,有着她自己一意孤行的作为母亲的独断!上一世,刹那,你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从此失却父母,反倒算是逃过这一劫,后来更担负起人类与els之间和平的桥梁来度过半生……但这一世,els之灾已经化解,难道你准备还孑然浪迹吗?”

    ——这没什么不好的吧?

    少年人想道。

    虽说心性被幼年身影响,性子上既带点含蓄害羞、又带着点少年意气,但他毕竟两世人,对这类话题倒不抗拒,只是平常地、漠视般对待。

    “妈妈是怎么想的……她没直接跟我说过,但隐约暗示过。”

    刹那习惯地问起其他。

    库尔吉斯以及阿扎迪斯坦所在的这一带地区最初的法定婚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九岁……这是因为当地流行宗教伟大经典上一位伟大先知曾娶过一位九岁的少女……直到最近百年间,又逢aeon变法,重新定在十六岁、作为对少年少女健康成长的保护。

    十六岁到十八岁左右是目前世界上各主要国家常见的法定婚龄段,最迟应要数起王留美的祖国,要到二十岁以后了。因此,在共和国的光辉与家庭古老教育下成长起来的王留美虽然早熟,但始终未做出过任何出格行为。

    “明年过了生日、在身体的年龄上、你就算是成年人了,你的母亲很着急这件事情。”

    “这样啊……”

    到了这时,刹那反倒陷入沉默里。

    在他曾经构想的各种各样困难的挑战之中,从未想到过母亲可能的对他的这份期待。而母亲的这种期待,对他而言,无疑确是一种挑战。

    生活总会用自己不成文的法律来支配一切以为已经超出生活的人类。

    “我很想知道一点、你爱过谁吗?”

    当他突然抬头向提耶利亚时,却看到那人转首、专注地凝视黄昏尽处明亮的星。他就看不到提耶利亚的目光与神情了。

    这时的世界静悄悄。

    在他们的关系中,不存在无法启齿的话题。或者说,正是因为提耶利亚,才会且能在这里这样问刹那,也正是因为是提耶利亚,刹那才会且能在这里听并决定给出自己能给的一切答案。

    提耶利亚继续冷静地速说道:

    “不是对世上无数可怜人慈和的爱,也不是对自然万物的喜爱、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不是崇拜、不是憧憬、不是友情、更不是亲情,不是理想的共鸣与互相理解,更不是以上一切的组合与映射,而是且仅仅只是期待天长地久的互相且仅仅是互相的完全占有!”哪怕仅是某个短暂的瞬间。

    明月自有银辉,在人的边缘处发亮。

    “我不懂。”

    刹那默然。

    “那就是没有过吗?”

    提耶利亚叹了口气,又松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了。

    如果说爱以及欲只是激素的作用,那为何眼前的少年人两世皆无!如果说爱是某种形而上的依恋与神秘的共鸣,那为何眼前的少年人依旧什么都没有?

    “对玛丽娜呢?上一世。”

    伽利略号即将降落地面。

    “用你的话来说,应该是理想的共鸣以及互相理解的亲情般的相爱吧?”

    刹那大大方方地、真诚地答。

    没有任何低俗的值得羞涩的地方,他从容地审视自己的内心并给出自己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

    少年人的眼神纯粹且干净,似水沉着,又像大荒漠里直爽的风儿。

    但偏偏是这样,诱惑力才更深,像是一块品相超凡的璞玉,引得尚且孤独的人们频频注目,想要占为己有,偏偏这又是个无法以任何强力、暴力与权力战胜与取得的人。

    上一世,提耶利亚听米蕾娜说过她曾询问过刹那与玛丽娜是否是情侣,但被这两人否决了。原本提耶利亚以为这只是情侣间的羞赧的游戏,现在想来,居然可能是真心实意!

    真是可怕。

    直说到这时,提耶利亚反倒又笑出来,不再紧紧追问。

    对于一个未以欲念爱过人的孩子,追问婚姻与爱情观确实是没有结果的。

    伊人身在月下,犹如神人。

    “说起来,进化到你这样子的新生命体,也会有某种不可描述的需求吗?你和普通人还能繁衍后代吗?……”

    这家伙一下子饶有兴致地问出好几个来。

    肤色微黑的好处有一点,那就是脸红的时候,也看不太出来。

    是这样的吗?

    看着刹那努力维持平静的样子,提耶利亚也不想戳破。

    然后他看到刹那扭过头去道:

    “我在自己给自己做的研究记录里不是写过吗?你的权限是可以在须臾里读到的。”

    结论是都有、都可以,照例普通人又远超普通人。

    “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研究自己的?或者说这个过程……?”

    “你问得也太多了!”

    少见的恼羞成怒的样子,依旧可爱。

    ——是因为少年身的影响吗?亦或是这人两世依旧如此?还是两世的综合?

    这家伙连自己也没琢磨透,就在这里琢磨同样的人。

    砰然声响,广播立刻通知全舰伽利略号已到预定的隐蔽降落地点。在舰人员,未有值守任务的的可以出船了。

    于是这美好的少年人就头也不回的,一股烟儿地跑开了。

    于是提耶利亚的笑容也随之收敛,静若雪山,更显遥远,又过窗望地上。

    窗下,玛丽娜仿佛感应到一般,迷惑地抬首张望,看到下船的刹那时,就定住自己的目光,娴雅浅笑。

    “令人厌倦的猜测情感与追逐情感的游戏。”

    船上,他抛下那么一句话,下船,追上刹那去了。

    可他想赢且要赢。

    秋末冬初的夜晚总在深而长的寂静里,曾经聒噪的虫儿也一个个都不见了。明月之下,只见得一行人入了诚英市郊外军区。

    左右路旁到处是纷纷凋谢的叶子,仿佛受伤的飞鸟,借风在空中还舞动好一阵儿,总算零落成泥碾作尘。

    发冷的天空下,一两片胆怯的雪花悄悄地混入夜里。

    再过不久,人便又长一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