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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长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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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百里辰的心事,其实百里芸还挺唏嘘的。

    据查,百里辰初遇李幼珠,是在十九岁那年的元宵灯会上。那时的百里辰身上,十余年来严厉教养出的嫡长子风范还没有被新培养的纨绔气息掩盖。当时恰遇十三岁的李幼珠带着丫鬟出来看灯,被一道灯谜难住了。

    百里辰替她猜了出来,见她没有大人陪伴,又不露痕迹地暗中护送了她一路,一直看着她回府才转身离去。当时,百里辰只是犹如爱护一个自家妹妹一般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李幼珠应该也没有。

    但百里辰暗地里护送了她一路,她其实是知道的。

    后来两人再在别的场合相遇,也就彼此正式介绍了身份,相互认识了。那时百里辰恰好被景泰皇帝选为六品符宝郎,在整个京城里那个年龄的年轻人里还是相当有前途的。再加上他人品才学又好,李幼珠对百里辰便有一种类似于小妹妹对大哥哥的仰慕,每次见面都特别敬仰地对待百里辰。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百里辰因为大殿之上“昏睡”“犯驾”,被景泰帝削职为民。之后,他干脆彻底地成了一枚纨绔,再也没有积极上进过。

    李幼珠的家教与百里柔和百里芸不同。李府的家风严谨,大气也敦厚、周到也严谨,这一点在右相李缁和吏部尚书李留的身上便可见一斑。

    李幼珠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自小也是一个操心的小大人的性格,家里谁的事儿都放在心里关心着。而那时候的百里辰,在她心里大约也是一个大哥哥。

    李幼珠不可能知道百里府的内外筹谋,所以她那段时间很为百里辰担心,多次劝他不要这样过日子,好男儿要好好上进。可百里辰只是笑而不答。转头,依然走狗飞鹰、声色犬马。

    李幼珠失了望也生了气,再也没有理睬过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百里辰当时也并不在乎。

    一转眼,两人就是两三年没有见面。

    百里辰再次想起李幼珠,是李氏逼着他选媳妇的时候。说起来,这中间还有百里芸帮忙。

    那时候,宫中为了给后头一个个长成的皇子们选妃方便,藏有高门贵女们的画像,每年添添减减。李氏听说了,便让百里芸找皇后娘娘借了出来,准备找皇家选不上的姑娘,给儿子挑一个。

    百里辰被叫来同看,一不留神便翻到了长大了的李幼珠的画像,当时便愣了一下。

    李氏以为他被画上女子的美貌姿容所动,赶忙把画像拿走了,告诫他说,别的女子还好说,这个姑娘他就不要妄想了。

    百里辰问何故。李氏告诉他:这个姑娘无论身份、容貌、气度、品性都是皇子妃的上上之选,皇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姑娘不要的。你如今的这个身份,咱们还是实际点的好。

    当时百里辰的神情就有些古怪。

    这件事后,百里辰应该是跟李幼珠有过私下接触,应该还说过些什么。不过百里辰有意做得隐秘,查不出来。只知道李幼珠再碰见百里辰时显得十分愠怒,再往后就远远躲开他,仿佛避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可百里辰也不知道是跟李幼珠杠上了还是怎么回事,动不动的就会制造机会跟她偶遇。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分别是怎么想的,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百里辰一直没定亲也就罢了。按李相家规规矩矩的家风,女子十四五岁就该定亲了,可李幼珠一直到快十七岁了,既没有许给皇子,也没有定下旁的亲事。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让百里芸无语。三年前李幼珠突然定亲,其实也跟百里芸有关。

    那一年,拓跋猎求娶百里芸,右相李缁劝和时,百里敬御前做戏,曾经怼过右相一句,说你干嘛不把自己家的闺女嫁给他?也许是怕景泰帝急了真指婚,李缁回去之后没两天,李幼珠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然而,运气不好,还没成亲,未婚夫就得病死了。

    其实京中并不怎么风行守望门寡,也不知道是李氏的家教特别严还是怎么的,这李幼珠却就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守了两年。

    此刻,李幼珠的亲爹在车驾前行礼,丫鬟打起车帘,百里芸细细地看了这位李大人一眼,含笑道:“李大人免礼。”

    之前因为外男在外而守礼地坐在车中的李幼珠也下车走了过来,对着马车上的百里芸行礼如仪:“李氏幼珠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百里芸不由抬眼,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这位让长兄心心念念的李氏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