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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争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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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陆先生从书房出来,已是临近晚餐时间,迈步至客厅未见沈清人,问及南茜,只听闻她道;“太太跟朋友有约出去了”

    说这话时,她不敢正眼看陆先生,只怕见到他阴沉的面色

    果真,陆先生闻言有一阵不悦,随后冷声问道,“出去多久了?”

    “三点多出去的,”南茜答,语气毕恭毕敬

    “打电话给太太,”陆先生不悦,夫妻二人唯独有周末才能好好相处,哪里晓得她还能将自己扔掉去约朋友,如此想来,哪能高兴?

    南茜才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只听闻陆先生及其烦躁来了一句,“算了,我自己来?”

    沈清与傅冉颜在一起也没做什么,傅冉颜一位朋友在这家商场开了家原创店面,今日来,无非是来捧个场,沈清素来不喜欢这些人情往来的东西,索性就坐在一侧看着她们交谈,也不搭话,反倒是老板时时刻刻将眼神飘过来,看着沈清与傅冉颜咬耳朵;“沈家长女?”

    傅冉颜闻言,撩了一眼她,却也没言语,她素来不喜别人打量沈清,沈家长女也好,陆太太也罢,不就是个头衔而已,至于到哪儿都有人提及?

    伸手在衣架上拿了两件衣服,递给她,“就这两件,挑我的码子,寄我家去哈”

    “好了?”沈清问

    “什么人嘛,去吃饭,”前一句是抱怨,后一句收敛好了心情

    沈清嘴角挂着淡笑,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见是陆景行,伸手接起

    “在哪儿?”那侧嗓音平淡,听不出好坏

    “中心商场,”她报出地址

    “回来吃晚饭吗?”陆先生站在沁园沙发旁,右手烟雾缭绕,虽语气平淡,可心里小情绪泛滥的很,他是有多憋屈?不如佣人,不如猫就算了,只怕现在连她在外面的朋友都不如

    沈清拿着电话看了眼傅冉颜,“回”

    这声回,疗伤效果巨好,堪比夏天暴晒过后的一杯冰水,沁入心脾,陆先生不佳的面色也因这句话柔了许多

    “开车小心点,”陆景行收掉电话之前轻声交代

    “不陪我吃完饭啊?”傅冉颜松开沈清的手一脸不高兴

    “周一可以,或者周二也行,”周末、白慎行在的时候尽量不让他有话说

    傅冉颜瘪了瘪嘴,虽心里有意见,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结婚了呢?有什么办法?

    中心商场回沁园不堵车的话四十分钟,堵车便会无限期延长,江城是个很让人费解的城市,在江城,但凡是贵的房子,统一都在郊外,一环二环尚且可以用“贵”来诠释,郊外别墅区怕是只能用天价来形容

    茗山别墅在江城是一等一的富人区,住在上面的人身价都是以亿为单位,或者更多

    沁园与茗山别墅相同的是链接在环城大道两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相隔盛远

    当沈清在中心商场附近挪出来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驱车走到环城路沁园入口时,赫然看见熟悉的车子停在路口,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惊得魂不附体

    沈南风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靠在车壁上,脚下一地烟头,听见刹车声响起,侧眸望过来

    眼眸中带着颓废,看着她的眸光带着万种异样情愫,沈清想,如果这一刻,她有些近视眼应该会更好,看不那么清楚,就能蒙混过关,但显然,没有

    她的视力很好

    昨夜程家宴会结束,二人在庭院中那匆匆一瞥,带着隐忍克制,他回公寓,整晚未眠,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陆景行搂着附耳低声的模样,他要疯了

    如果说沈南风是一个频临死亡的人,那么沈清就是他最重要的一味良药,但此时,这味良药被陆景行抢走了,不仅抢走了,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今晚,他想,若是自己一人待在家里,定然会彻夜不能眠,于是乎,驱车到回沁园必经的十字路口,并未想过会遇见沈清,可当耳旁响起刹车声时,他不得否认的事情是,他的内心是激动的

    他病了,而这病,唯有沈清能治

    此时的沈清,心里突突跳着,每每想要做抉择的时候,他总会适时出现

    而沈南风总有那种本事,他不言不语便能乱了她的心

    此时的沈清无比庆幸,这里离沁园的地界稍稍有些距离

    身旁手机响起,看了眼号码,伸手接起

    寒风呼号,吹着旁边树叶飒飒作响,沈南风单手夹烟立在靠在车旁,左手拿着电话看着车内沈清

    “有时间吗?聊聊?”他说

    嗓音平淡,就如同很多次两人站在学校食堂看着满墙的食物,他随意问道,吃什么?

    多年过去,他还是她映像中的那个沈南风,干净,温暖

    但此时,性质变了

    沈清心里想,如果当初他们之间不认识该有多好?也省去了后面的那番刻骨铭心,可若是不认识,谁又能在她年少时给予她温暖,让她被温柔以待?

    她很自私,有多自私?回国不久,当沈唅咄咄逼人站在她面前疾言厉色问她,为何会如此心狠手辣时,她的回答很决绝,很无情

    “我一路走来,满身鲜血,像我这样的人怎还能怀揣着慈悲之心?”

    是呢!她心狠手辣,自私,但又如何?她一路走来,满身鲜血,又怎会对这个世界怀揣着感恩之心?所以,高亦安经常说她有多美就有多狠,这话一点都不假

    “好,”她应允

    这声好,她思忖了整整三分钟才给出答案

    这一次,在陆景行与沈南风之间,她选择了沈南风

    哪怕陆景行此时正在不远处的沁园等着她回去用晚餐,她依旧选择跟着沈南风走

    闻言,他收了电话,驱车离开,沈清跟在身后

    两人离开沁园地界

    江城有全国最大的内陆湖泊,湖边一望无际,沈南风驱车前往,沈清跟随,而此时、沁园里的陆先生正在等着陆太太归家一起用晚餐

    却迟迟不见人归

    江城有多冷?十二月底白天气温直逼零下,晚上更是负数,此时沈清与沈南风站在湖边,寒风飒飒,吹得她瑟瑟发抖,伸手搂紧身上的呢子大衣,看着黑沉沉的湖面,心里暗潮汹涌

    湖面有多黑暗,她的心便不差分毫

    “我就想见见你,”沈南风望着平静的湖面轻声呢喃道

    是真的,他就想见见沈清,别无他意,只有见了她,内心深处的那抹动荡不安才会好些,只有见了,他才不会痛到死去

    “见面的地方有很多,但你却选择了这里”

    “我很自私,不想在你跟别人去过的地方见面,阿幽,我护你七年,这点特殊权利应当是有的,对吧?”

    我护着你整整七年,给了你七年温暖,所以,应该会有一些特殊权利对不对?

    毕竟,那七年,我是真心实意护着你的

    寒风过境,吹起了她面庞上清冷的笑容,你是护我七年,可将我踩入谷底的也是你啊!

    你是给了我温暖,可让我第一眼看到世间无情的人也是你啊!

    你是给了我特殊对待,可你给我的伤害影响了我剩下的所有时光啊!

    她心里在叫嚣,可这些话,她埋藏了那么多年,又怎会轻易说出来?

    “恩、”她缓缓点头;“你是护了我七年”

    那七年,她有多温暖,后面,便有多痛

    难猜不过人心,能忍亦不过人心

    “阿幽,我以为你不会管我,”心狠如她,又怎会管自己死活?

    他从来么想过沈清回管自己死活的,从来没想过

    “沈南风,如果我想凌迟你,绝对不会跟你保持距离,”让他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中的方式很简单,在他身边就好,让他时时刻刻受尽煎熬

    或许那样做也会让自己难受,可、没关系,她不怕的

    最人生最坏,不过英年早逝,她不怕

    她是想这样做的,但尚且存在的仁慈之心不允许她这样做

    世人都说她狠辣,很在沈南风面前,她屡屡松手,放他生路

    “我知道,”他怎会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

    见光死的她们,只能在黑夜中行走

    譬如今天

    “我想克制的,但发现、、、、似乎太过高看自己了,”他苦笑,嘴角的胡茬在此刻显得尤为沧桑

    就好似一个失去爱人的中年男人一般,满身颓废

    挂着久经岁月的沧桑

    我以为离了你,我能活的很好,可不行

    我以为你结婚了,我便会忘了你,可不行

    看见陆景行在你身边时,我的心是痛的,他怎能配得上我精心呵护过的女孩子?

    他怎能放心将他的阿幽交给别人?

    “陆景行配不上你,他不配拥有你,阿幽,”沈南风的嗓音异常低沉,话语中带着颤栗,寒风吹过,散了他的嗓音,乱了他的心

    而沈清,亦是如此

    沈清冷笑,似自嘲,“世人都说我高攀陆景行,你倒好,反着来”

    整个m国,谁不说她沈清高攀?可偏偏沈南风竟然说陆景行配不上自己,真真是新奇

    “高处不胜寒,他给不了你需要的,最简单的东西,陆景行他没有,”你需要关爱,他有时间吗?你需要陪伴,他有时间吗?

    平常丈夫能给自己妻子的关爱,他能给的了你吗?

    阿幽,陆景行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你

    你年少时颠沛流离,失去父爱,年幼丧母,这些年少时所缺失的温暖,他陆景行能替你找回来吗?

    他不能

    “你有,但是呢?”沈清嗓音微杨

    你沈南风有这些东西,也对我好,但是呢?

    “或许我沈清这辈子就注定不能得到温暖呢?”她反问,语气带着轻嘲,上帝给了我江城第一美女的称号总得收回去一点东西不是?

    “不会,”最起码我会一直给你温暖,只要你不拒绝我

    这声肯定,沈南风说的异常肯定

    口袋手机响起,她拿起,看了眼,而后挂断

    陆景行在沁园客厅拿着手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面上情绪顿时垮了一半,阴沉的面庞吓得南茜倒退三步

    沈清说回,两个小时过去,还未归家,陆景行等了又等,忍着情绪不去给她打电话,想着一会儿会回,足足两个小时过去,不见人影

    任由他脾气在好,也绷不住

    “沈南风,商场上股票投资尚且有止损的时候,你我之间、”

    “不是股票,”沈清话语还未说话,沈南风将话语接过去,她们之间不是股票,不能用交易来定论两人之间的感情

    止损?不可能了

    这点,沈南风异常知晓

    手中手机再度响起,沈清看了眼,继而转身离开,离开这寒风飒飒的湖边,离开这个令她发抖的地方

    上车,启动车子,伸手接起陆景行电话

    “在哪儿?”冷冽的嗓音传过来,比她刚刚吹过的寒风还冷上半截

    冬日夜晚温度直逼零下,路边已经降霜,可陆先生的嗓音只怕跟数九严冬屋檐上结的冰棍似的,冷入骨髓

    沈南风,陆景行,接踵而至

    沈清说心不乱,是假的,但多年的经验告知她,越乱越扯不清楚

    十冬腊月,寒气逼人,说的便是陆景行此时的心情

    “路上了,遇到同事谈了些事情,耽搁了,吃过了吗?”她尽量让嗓音听起来平静,轻柔

    而她说的,也是实话,遇到了同事,谈了些事情

    “没有,”惜字如金,话语之间足以将人冰冻三尺

    沈清默,快速思忖后言语道;“让厨房弄道江城豆腐吧!我想吃”

    没吃饭?正好,我有想吃的菜,做好我就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一来可以缓解陆景行的情绪,而来可以拖延些时间,按理说,是正好的

    可、对面的人是陆景行,是天之骄子,是望族名贵之后,是从小看惯了尔虞我诈的陆先生,陆太太的把戏,他怎会看不穿?

    “沈清,你昨晚答应了我什么?”陆先生冷声质问,隔着手机,陆太都能感到寒潮来袭,二人昨晚的交谈在脑海中来来回回,她答应过的,不会不接电话,可今日,她确确实实是挂了陆景行电话

    这时,沈清才知晓陆先生给她挖的坑有多深

    深不见底,万丈深渊

    猛然间失神,岔路口一辆轿车驶过来,一脚刹车下去,惊心动魄

    刹车声传到陆景行耳里,两秒过后;“阿幽、”陆先生嗓音失稳

    “我在,”沈清惊魂未定,话语中带着些许颤栗

    “你怎么了?”陆先生听闻刹车声,心都颤了

    失策了,任何事情都应该等她回来之后再说,不该在她开车的时候刺激她

    “没事,跑过了,”她撒谎,不待对方刚下车查看,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冬夜很冷,沈清的心很狂乱,原本跟沈南风走时,她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圆这个谎,但当陆景行冷声质问到时候,她想,或许是她高看自己了

    高看了自己在这场婚姻里的心境,她以为,她能独善其身,在陆景行已经一只脚跨进来之后依然能独善其身,但没有

    陆景行的冷声质问让她心虚了

    “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就到家了”沈清拒绝

    她需要时间冷静

    陆景行的电话依旧未挂断,而此时的沈清,情绪不似刚刚那般平静,带着些许激动,甚至是心虚

    伸手按开车窗,寒风呼啸刮进来,侵入心骨,虽冷,但那颗躁动的心冷却了大半

    那就冷吧!不要紧的

    这场婚姻里,陆景行与沈清的较量,在暗潮中滋生起来,谁也不放过谁

    天寒地冻,千里冰封,朔风凛凛,吹的不是这江城的空气,吹的是沈清的心

    湖边回沁园,不远,也不近

    八十码的速度半个小时,到沁园门口时,警卫按开门禁,而她,却停在了门口,不敢前进

    她想逃,因为回沁园,陆景行或许会在同昨晚的事情与自己谈话

    她不想

    亦不愿

    一个人生活惯了的人,是不愿意听别人唠叨的

    她清净惯了,陆景行这时时刻刻都能给她做思想工作的模样,她是不喜的

    在陆景行提起昨晚的事情之前,她尚且想过要好好说,但现在、不管她如何,陆先生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太太?”车子停在沁园门口三五分钟都未动,警卫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太太把车停在当门口是想干嘛?

    主宅打电话过来询问好多次了,问及太太回来没,这会儿人回来了,怎不上去?

    该不会是,后院又失火了?如此想来,警卫们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车窗被敲响,沈请才回神,侧眸看向她们,随后驱车上了沁园

    主宅气氛不大好,佣人战战兢兢低垂着头,见自家太太回来,没有半分松气,相反的,

    气氛越发紧张

    为何?

    只因沁园佣人都知晓,自家太太并非是个会顾及他人感受的人

    这个园子里,她们这位女主人始终都在做旁观者,无论是对先生,还是对这个宅子里的事物,她素来如此

    只愿,今日太太能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她们一马

    “怎么了?”沈清进屋,伸手将包包交给南茜,见陆景行阴沉着一张脸站在落地窗前抽闷烟,柔声轻问道

    回应她的是一室沉默

    见此,脱大衣的动作显然一顿,伸手将大衣交给佣人,侧身对南茜道:“准备晚餐吧!”

    南茜闻言,抬眸看了眼自家先生,沈清将她神情收在眼里,嗓音不似刚刚那般平淡,“去吧!”

    陆景行立于落地窗前,浑身散发着高贵冷冽气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吓得沁园一众佣人大气都不敢喘,偏生沈清回来,话语中还颇为云淡风轻

    南茜伸手招了佣人退下,沈清见此,蹙眉,眸底异样情绪一闪而过,随后道;“南茜、

    倒杯水给我”

    迈步过去,抬眸望向陆景行,见他依旧一副冰山脸,跟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不由轻声开口道;“刚是准备回来的,路上遇到同事,谈了些事情,所以就晚了”

    她开口解释,多难得?

    若换做以前,陆先生定然会想着自家丫头长大了,会体贴人了

    可此时,沈清的这句解释,疗伤效果微乎其微

    “谈事情的时候就没接你电话,我道歉,”见陆景行不应允,她在度开口解释

    余光扫到南茜端着水杯从餐室出来,沈清迈步过去,伸手抚上他精壮的臂弯,俏皮道;

    “不会是想在南茜面前跟我吵架吧?”

    “太太,水,”南茜将水递过来,沈清含笑接过,眉目间流光溢彩,万分迷人

    伸手将杯子递到陆景行面前;“喝口水,降降火,这大冬天的,吓得一屋子人浑身是汗,南茜年纪大了,万一一会儿出去吹了冷风,不得感冒了啊?”

    陆景行原本平视前方的眸光瞬间冷冽扫来,语气阴冷道;“你关心佣人,关系毛毛,我呢?”

    此时,沈清暗自庆幸,南茜端过来的这杯水,并非满满当当,不然此时岂不是撒了满地?

    她何时关系过佣人?何时关心过毛毛?

    只怕这话要是说道南茜耳里,她是第一个喊冤的

    她们的太太,谁都不关心

    连自己都不关心

    陆景行阴沉的眸光寒气逼人,沈清握着水杯的手慢慢的、骨节分明,一寸寸收紧,直视陆景行的眸光无半分异样情愫,她不想吵架,不想将这件事情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该如何?

    看似平静的眸光,实则心里在快速思忖着应付方法

    “得亏佣人是你请的,猫是你买的,这万一都出自我自己的手,指不定还怎么编排我呢!”

    话落,端起手中的杯子狠喝了口水,她需要降火

    陆景行这话能气死人

    一杯清水下肚,才稍稍好过些,转身去了餐室

    陆景行?爱怎怎吧!

    陆先生气不?气,佣人是他请的,猫是他买的,没错,可老婆也是他的

    餐室里,气氛尴尬

    江城豆腐?她喜欢吗?不喜欢,也不讨厌

    回来时,她说想吃将成豆腐不过是敷衍之举,原以为陆景行没吩咐,当南茜端着菜品上来时,还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南茜刻意将豆腐摆在她面前道;“先生说太太想吃,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恩,”她浅应

    一盘子江城豆腐摆在自己面前,沈清似是跟那道菜过不去似的,全程晚餐都在解决那道菜,其余的,连筷子都没伸过去

    一旁候着的佣人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这、太太是想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一盘子菜?

    江城豆腐,江城豆腐,沈清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这道菜名,只怕是过了今晚,她日后看见这道菜都会觉得恶心

    “南茜、”吃到一半,她忽而喊道

    候在一侧的南茜被餐室僵硬的气氛吓得半天不敢吱声,自家太太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一跳

    “太太,”南茜毕恭毕敬道

    “给你个地址,把毛毛送过去,”不是嫌她关心猫吗?送人

    佣人?留着陆先生自己解决

    闻言,陆景行抬眸,剑眉冷蹙,落在沈清身上

    “你什么意思?”他冷声询问,二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不是嫌我关心它吗?送了人就不关心了,”沈清话语清淡,带着些许云淡风轻

    闻言,陆先生险些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肝脾肺肾,脑子,都疼

    “沈清,”陆景行怒

    “忙的时候,你是你,我是我,忙完了就找我不痛快,我招你惹你了?”陆太太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将所有过错都推到陆先生身上

    气的他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众佣人在旁边脑袋都快埋到地上了

    “你还有理了?”陆先生疾言厉色道

    “事实胜于雄辩,”沈清毫不认输

    陆先生恼了,能说会道,任何国际谈判桌都能游刃有余的他,头一次被自家太太怼的哑口无言,气的他是频频点头;“不能拿你怎样是吧今天”

    沈清胆子肥了吗?没有

    谁给的胆子?大姨妈

    仗着大姨妈才敢将陆景行气的七窍生烟,频频点头

    陆景行气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哐当,筷子拍在桌子上的声响

    陆先生被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太太,”南茜轻唤,语气中带着颤颤巍巍,“先生等了你一晚上”

    “先生一周才回一次沁园,太太就别跟先生吵架了,夫妻之间,以和为贵,先生好了,

    太太才能好不是?”南茜当起了和事老,劝慰沈清在这场婚姻里改如何做

    豪门之中的婚姻,大多都是相互成全,可他们这对小夫妻,哪里相互成全?分明就是在斗智斗勇,今天不是太太满肚子火,便是先生气的七窍生烟

    “南茜,你还有句话忘记说了”沈清眉目清冷望向远方,缓缓道

    “什么?”她疑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茜,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她跟陆景行不好,沁园的佣人也没好日子过,今日南茜这番话,旁敲侧击的侧面意思,她怎能不懂?

    林瑜跟南茜比起来,谁更厉害?

    林瑜在总统府能坐上那个位置,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她毁就毁在到了沁园,变得傲慢目中无人,主仆不分

    南茜不同,她在沁园,始终恪守本分,战战兢兢为沁园服务,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但不轻易言语,只因她知晓,沁园的两位主人都并非等闲之辈

    今日沈清晚归,陆景行满身阴沉之气悬挂在沁园上空,一众佣人战战兢兢不敢言语,餐桌上,原以为气氛会有所缓和,不料陆太太上纲上线,数落起了陆先生不是,气的他这满身子怒火险些化了这屋外寒霜

    南茜今晚这番言语,出于好心,却不料这份好心,被她们这位始终如同局外人的陆太太看的透彻

    沈清轻笑看了眼南茜,而后起身离开

    聪明人

    主人关系好坏决定整个园子的气氛,南茜看似是在劝慰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劝她给这满屋子人一条生路?

    放她们条生路?

    她也想在主场婚姻里求得一条生路

    可、、谁能给她?

    “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冷面无情,在我这里下功夫,不是上上之选,”她出言提醒,

    嘴角挂着不见底的浅笑,似嘲讽,似轻蔑

    生路?没有、不存在的

    推开卧室门上楼,陆景行不在,沈清想,或许在书房,或许在沁园的其他地方,但都不重要

    拿了睡衣,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刚想掀开被子躺进去,陆景行推门进来,见她准备休息,更是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自己满肚子怒火隐忍待发,她倒好了

    洗完澡准备睡觉了,感情都是他一人在演独角戏?

    沈清靠在床上,看着陆景行盯着自己的眸光烦着绿光,阴测测的模样格外吓人

    屋内暖气适中,但陆景行盯着她的眸光险些让她瑟瑟发抖,太过阴冷

    “去洗澡吧!”她讪讪开口,试图缓解气氛

    但不管用

    她们之间,有些东西正在迅速变化着,变化的人是谁?陆景行?还是沈清?

    沈清想,应该是陆景行,毕竟在这场婚姻里面,她一直都是如此冷眼旁观,以前尚且还好,可越到后来,很多事情脱离了掌控,就好比今日,多小的事情?

    陆景行却紧抓着着不放,连毛毛跟佣人都成了他训斥自己的对象

    放在前几个月,这是百分百不会发生的事情,可今日呢?

    陆景行阴测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随后转身进了浴室

    滚烫的热水冲刷下来,他稍稍清醒,今晚的事情,本就是小事,为何会跟沈清过不去?

    就如同他往常所想,在沈清身上得到一分好处时,想要两分,或许是沈清正在往好的方面改变,所以他的要求也越来越多,多到从书房下来没见人会不悦,多到她明知自己在家却还在外面磨蹭,会满身怒火中烧

    多小的事情?

    工作忙,是常有之事,就好比这两日天气好,他想再家好好陪陪沈清,却还不是被工事缠身走不开?

    陆景行,你是疯了

    谨严克制的你,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跟自家太太过不去?

    洗完澡的陆景行裹上浴巾站在镜子前,伸手,拨开迷住自己视线的雾气,看见自己精致的面庞才罢手

    撑在盥洗台上,紧抿唇

    沈清的话本就是对的,忙的时候,她是她,自己是自己,不忙的时候就开始找她不痛快,成年人的感情不该有那么强烈的*

    可他对沈清,控制欲极强

    强到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有知觉

    从浴室出来,房间内灯光昏暗,她窝在床沿,呼吸均匀

    这夜,两人心中各有所想

    一张双人床,中间隔了一个太平洋

    十二月三十一日,沈清清晨睁眼陆景行已经不再,穿戴好衣服下楼,满屋子百合花香味扑鼻而来,蹙眉,望着佣人穿梭在客厅中央来来往往,疑惑不已

    “太太、早,”南茜打招呼

    “早,”她回应,而后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先生说,晚上有宴请,”南茜如实回答,她也是一早上才得知的消息

    “谁?”沈清问,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太太娘家人,”南茜如实回答

    咯嘣,沈清心中崩了许久的一根琴弦倏然断裂,猛然转身,朝楼上而去,大力推开陆景行书房门,人却不再

    健身房、不再

    转身下楼,站在楼梯处焦急询问道;“你家先生呢?”

    “先生一早去市府了,说是下午时分才回来,”南茜如是答道

    陆景行,陆景行,陆景行,她心中一道恶狠狠地声响在叫嚣着,越来越广,陆景行请了沈家人过来当座上客,好,很好,非常好

    陆景行你何其有本事,知晓我不会同意,索性省去了跟我招呼,直接先斩后奏,真真是厉害

    居心何在?

    居心何在?

    转身上楼拿手机,那方电话却是徐涵接的;“太太、先生正在市长办公室,不方便接电话”

    “什么时候结束?”沈清嗓音阴沉的骇人

    她又被陆景行阴了

    又被推到了坑了

    徐涵闻言,一个激灵,这份差事真真是不好当

    先生一早挎着脸将手机扔给他,他就猜想到了什么

    “太太来电话?”他苦哈哈询问

    “说我忙,没时间,”陆先生眼都不眨道

    咕哝,徐涵狠咽了口口水,这、

    “可能会到下午,”徐涵这话说的颤颤巍巍,但思忖着陆先生进去时冷眼交代,吓得他不假思索直接说出口

    闻言,沈清怒极反笑,伸手将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掌附上额头,头疼不已

    陆景行,陆景行

    她沈清独活二十三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次数数不胜数,可婚后三月,被陆景行阴的次数,也早已数不胜数

    江城婚假事宜繁琐,他不遵守,却在三朝回门时一句话将她怼的无言以对

    说凡是要按照传统礼仪来,不能做不尊重父母的事情

    好,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你陆景行用传统礼仪来怼我,我认输,我无言以对,我认栽

    可在江城,女儿出嫁,若没有怀孕,父母是不能名正言顺到女婿家的,可陆景行,却光明正大的迎接沈家人到来

    你如此做,将传统文化抛到了哪里?

    凡事是你陆景行再说,你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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