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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不懂，倒是不打紧，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苏子陌眼底染了几分醉意，可说出来的话，可没有已经醉倒的感觉。
“不是。”云纤夜认真的答。
她不想站队，也不想头上被扣上代表某一方势力的大帽子。
“不是？本世子救你，你居然忍心欺骗？”苏子陌一脸受伤。
“世子爷的话，我更不懂了，你说的那位主子，离我距离太过遥远了些，完全算的上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我怎么会是他的人呢？如果我的靠山是他，你觉的我会混到如此惨的地步，承受了那么多责难？”
云纤夜嘴角挑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不必细言，自可知道她在指的什么。
这些日子下来，云纤夜饱尝人间冷暖，一般女子穷尽一生都不会体会到的苦难，她尝了个十成十。
如果玄皇叔真是她的大靠山，大婚之日必不至于被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一直想得到玄皇叔支持而去与太子角逐储君之位的宗政瑾瑜又怎么会舍得放弃云纤夜呢？
若她真能拉拢到玄皇叔，宗政瑾瑜怕是要将他当成观世音菩萨给供起来，没事跪下来稍稍想许许愿什么的。
“说的也是。”苏子陌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迟疑，“本世子爷觉的，你和那位主子，实在是没有道理能牵扯在一起，但又听说在金銮殿上，他曾护着你，让你能够毫发无损的从逃婚事件里脱身……”
话到此处，有技巧的停住，似乎是在引着云纤夜主动来解释。
云纤夜怎么可能会上当，认认真真的听着，等着苏子陌把话说完。
他不说了？没关系，她可以等，她不插嘴。
“云大小姐，为什么他会护着你呀？”苏子陌的独角戏在沉默之中，终究是唱不下去了。
“大概是，觉的我还年轻，死掉了有点可惜吧，父母给养这么大不容易，是人都有恻隐之心啊。”云纤夜唉声叹气。
苏子陌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他看她的眼神古怪的要命，好像想要弄清楚云纤夜到底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是这么想的。
“好恶心，乱喷呢。”展小昭一脸嫌弃，抓着小手绢胡乱的擦着迸到身上的酒渍。
“小昭乖，每个人都有不能自控的时候，要学会原谅啊。”云纤夜嘴上是这么说，却出手将展小昭给抱了起来，放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距离苏子陌更远了些。
姐妹两个这是在默契配合着一块鄙视他呢。
苏子陌哈哈大笑了几声，自斟自饮，并不介意，压低了声音，公布真相：
“去医馆那天，群医束手无策，最后出手救你的人，名叫段锦，乃是皇宫之内最年轻的御医。”
段锦？？这名字，好生熟悉。
预言册上曾经提过此人。
巫蛊之难便是由他而去，是他去诊病的时候，无疑之中发现了那个浑身插满了针，脖子上还勒着白绳的小布人，而让皇上坚信，他的妃子是因为诅咒而死，进而血洗了后宫。
没想到，居然是他救了自己？
这么一个御前的大红人，怎么会出宫来救自己呢？
“段锦是领了那位主子的命令，匆匆赶来的，真正救你的人，是……”
苏子陌蘸着酒，又写了一个大大的‘玄’字，笔锋凌厉，杀伐之色尽现。
“怎么会是他？你搞错了吧。”云纤夜是真的意外了。
“没有错！！我能肯定！！”苏子陌收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掩不住黑眸之中绽放的精光，“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那位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呢？云大小姐，你可知道，那位主子是出了名的不理俗世，寻常人想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极难，而你呢，竟然能让他亲自派了人来，救你性命。”
这才是苏子陌跟随着云纤夜一整天，最后找了个机会凑上来硬要她还人情的真正原因。
他想要了解真相。
“不知道。”云纤夜依旧摇头，“你说的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
苏子陌明显不信。
云纤夜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如果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那天自己居然还去鬼门关绕了一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后来一直养伤，今天才是第一次出府。”
怎么就那么巧，出府就和苏子陌遇上了呢。
八成也是有意找机会来堵她吧。
她云纤夜何德何能，让国公府的小世子如此费心。
“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苏子陌没有再逼迫，一双眼睛半眯着，看似是快醉了，实际上却是在思考。
这饭再吃下去就更没趣了。
“我和妹妹该回去了，世子爷慢慢吃，我来结账。”云纤夜淡淡的一点头，拉着展小昭的手，就要往出走。
路过苏子陌身边时，他忽然间出了手。
云纤夜本能想躲，但没躲开，被他抓住手臂，拽住了。
“世子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此作为，太过无礼。”云纤夜使劲儿一甩，没把那只手甩掉，反而感觉到苏子陌的力道陡然间增加了不少，掐的她死疼死疼的。
“云大小姐，本世子还有话要说……你且坐下，听我讲完……”
话音落下，一阵劲风来袭，苏子陌是习武之人，面对危险，自然会有种本能。
他下意识的凌空一抓，手心里抓到的是一只空盘。
云纤夜趁此机会，迅速往旁边闪去，没好气的瞪着他。
出手袭击的人，就在楼梯口站定了身形，低垂着头，表情恭敬。
脚步声顺着楼梯传来，一人逆光而行，如果光华笼罩身上，整个人极具风采。
那人的脚步很慢，可当他一出现，世界便仿佛自然的安静下来。
全部注意力，静静集中在他的身上。
而他只是面色淡然，宛若不被红尘束缚着的谪仙，七情六欲，收放自如。
“青亦？？”云纤夜眼中露出惊喜。
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凤离大公子。
月余不见，他已能单独出门，行走自如。
身上的晦暗阴霾之色，一扫而空，如此的风华无双，器宇不凡。
“纤夜。”见到云纤夜，凤离青亦的表情一瞬间变的温和无比，“真巧，竟然在这儿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