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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憨、老包死了！你人听说没有呀？”
“呦！……听说老憨、老包两个人死得很惨哟！死了眼睛还睁的大大的，那叫死不瞑目呀！”
“老憨、老包是活活被土墙砸死的。我是亲眼看到的。”
“哎呀！……老憨欠我的两碗大米算是泡汤了！”
“我还欠老包三毛铁呢！现在想还他，怕是他也收不到了哟！”
“啧啧！……我有一天早上看到老憨从王寡妇家里走出来。天呐！他就这样走了，还留下一段孽缘呢！”
“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情呀、债呀！统统地结束了！”
黄土坡村象是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他们议论的主题就是村民老憨和老包的死亡。
老憨和老包都是村里的光棍汉，同是家贫如洗，年龄都是五十多岁，为人憨厚、老实，乐于助人。村民们大都喜欢这两个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村长黄正皇安排老憨和老包去稻场里撤除一间破旧的土墙房屋。土墙突然倒下把老憨和老包双双砸在了墙下。
黄正皇得知消息，连忙带领村民赶往稻场，扒开土墙，找到老憨和老包的尸体时，两人均已死亡。两人死亡后，还眼睛大睁，浑身砸的稀乱，模样恐怖之极。
老憨和老包的死亡也算是因公死亡。黄正皇也流下了几滴眼泪，他决定厚葬老憨和老包。所以，黄正皇安排了村里最好的木匠，制作了两口大棺材，发动了村里的大部分青壮劳力，把老憨和老包葬在了村后的山坡上。两个新坟包在村后的山坡非常显眼。由于，老憨和老包两个人都是暴死，对他们的坟包，村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绕道而行。但是，茶余饭后，村民们还是对老憨和老包的死亡议论纷纷。
老憨和老包死亡的第七天，村妇联主任王丽清找到黄正皇。
“村长！……我今天路过老憨和老包的坟旁，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们两个人死了七天了。今天晚上，是他们的回魂夜，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烧一些纸钱，安慰一下他们。他们毕竟死的太突然了，怕生出一些古怪的事情就不好了！”王丽清说。
黄正皇：“王丽清！……你还是村干部呢！怎么搞起封建迷信那一套了呢？人死如灯灭，什么东西都不会有！你不要把村民都带上封建迷信那条路上去了！”
“村长！……回魂夜你没有听说过吗？一般人死后第七天夜里的十二点，死人的魂是要回来的。更邪乎的是，他们的魂还回了一些未了之事，不可不信呐！你想呐！他们两个人都死的那么急，肯定有很多事、很多心愿未了结。现在，到了回魂夜，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备点好哇！”王丽清说。
黄正皇：“乱弹琴！……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已经厚葬了他们，难道还不够给他们安慰吗？这事你就别管了。”
“村长！……”王丽清还象说什么。但是，黄正皇连连摆手。“去忙你的吧！你再说这事，我就要处分你了！整天不知道想一些积极向上的事情，怎么还和封建迷信这一套沾上了呢！”
“唉！……”王丽清皱着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黄正皇。
在王丽清的心里，她总感觉到今晚上回魂夜，老憨和老包的灵魂回到村里会有事情发生。但是，黄正皇一再指责她，使她的思想非常零乱，她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王主任！……你到哪里？刚好碰到你了！我正有事找你呢？”王寡妇看到王丽清连忙跑了过来。
王丽清指着自己的鼻子。“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呐？”
“王主任！……我找你有急事！但是，我说了你不能耻笑我哟！”王寡妇说。
王丽清：“哪的话？都是姐妹！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怎么会耻笑你呢？”
“是这样的！你知道的，老憨和老包生前帮我做了不少农活。现在。他们死了，其实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今天是他闪两个人死后的头七，我准备了一些纸钱想到他们坟上烧给他们。但是，你知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要是上他们的坟前烧纸钱，被同村人看见肯定会笑掉大牙。王主任！……你看这烧纸钱这事，你能不能代劳一下。”王寡妇说。
王丽清：“就这事呀！这也不是一个什么事呐！简单！交给我就行了！”王丽清爽快地答应了王寡妇。
王寡妇喜形于色。“太好了！……我就知道王主任你会帮这个忙的！”王寡妇说完，把手里的纸钱递给了王丽清。这一幕，刚好被走过来的黄正皇看到。
黄正皇：“干什么呢？你们是不把本村长放在眼里是吧！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那是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你们就是不相信。一定要违背我的旨意去做是吧！”
“这！……这也是王寡妇的一点心意！”王丽清小声地说。
黄正皇：“王丽清！……我说重一点，你这个村妇联主任是不是想担任了是吧？她！……王寡女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思想觉悟低，我不责怪她。可是，你！……你是村干部。你的思想觉悟怎么也这么低呢？头脑里怎么老是相信封建迷信呢？这事我决定了，今天谁了不准到老憨和老包的坟上去烧纸钱。”
“知道了！……村长！”王丽清小声地说完。把纸钱又还给了王寡妇。
王寡妇接过纸钱，两行热泪顺者脸颊流了下来。“呜呜！……今天是头七呢！晚上是回魂夜呢？可惜两个死鬼连一点纸钱都收不到。”
王寡妇的哭声也使王丽清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你的丈夫就是被你哭死的！祸都是哭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呀？现在，我命令你们两个都回去，各忙各的事去吧！”黄正皇说。
王丽清：“村长！……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王寡妇呢？她丧夫那么多年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嘴上不能积点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