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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倏然天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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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天坐于右侧首位,眉眼轻佻看着冷脸而来的原壁桓,他自然知道原璧桓为何心情不好,也不计较继续自斟自饮。

    玉策逝世没有几年,东原早已物换星移,若说玉策在世之时对原倚风这个皇帝礼到尊崇,在玉天这里就只能算是流于形式了。

    东原的天,变之一瞬。

    韶音轻流转,美人舞绮罗。一曲歌舞曼妙流转在大殿,却没有几人有心欣赏。

    玉天抬掌轻拍几声遣退歌舞,广袖一甩来至殿中央,身着玄黑色银丝绣莽王袍肃然而立,盛年中别有味道的风流倜傥,富贵写意。

    “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姐夫请讲。”原倚风眼底洞明端坐上位,纵使身着明皇衮冕,也带着深入骨髓的清华。

    “近日显阳童谣流弊,有辱圣听,离间臣与皇上君臣之情,经臣所察,乃是有人刻意为之,臣请皇上抓捕居心叵测之人,以正我朝风!”

    文武哗然,未曾想玉天竟敢将此事说与圣听。明眼人都知,玉天与原倚风君臣关系这两年大不如往,只待一个必要时机彻底撕破脸面,到那时也就是这东原江山彻底变天之日了。

    “哦?”原倚风冷笑,“不直姐夫所说居心叵测之人是谁?”

    玉天身子一侧看着座下双目如火的江安王,“正是江安王!”

    “玉天,你含血喷人!”江安王拍案而起,“你父把持朝纲,你更是狼子野心,我原朝江山岂是尔等小儿可以染指,你休要痴心妄想!”

    “叔父。”原壁桓与另一个原氏亲王上前按着江安王。

    原倚风泠然若冰看着玉天,“是吗?那想必姐夫手上定是证据齐全,无需朕亲查了?”

    玉天含笑称是,冲发狂怒骂的江安王得意而笑,“皇上,江安王目无王法,侮辱君上,按例当诛,臣请立于午门正法。“他看不惯这个老匹夫很久了,早日除去早日少一障碍。

    群臣于此早已习惯,如今皇上手无大权,全赖玉家,玉天今日要除去江安王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姐夫当真好才思,江安王乃朕叔父,皇室宗族,疑而不审拉出午门诛杀,姐夫究竟是想替朕清理朝纲,还是想辱我原氏?”原倚风气息变冷,接而拍案道“你若有气尽管朝朕撒来便是,自古没有不亡之君,朕不稀罕如此生!”

    含怒瞪视玉天一眼,原倚风挥袖离去。

    原倚风一向秉承君子之风,在原氏历代君王中是少有的温润帝王,面朝群臣仅有的一次发火也仅是此次,曾被明确载入史册时仁静怒于所请,清朗君风倏然为怒,拍案道“尔若怒,尽自朝朕发,朕何稀罕如此生!”

    玉天未想到一贯温润的原倚风此刻态度会反转至此,双目嗜血冷立大殿,紧紧盯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广袖中的五指紧握成拳,怒意勃发。

    事情不日就传入了凤藻宫,玉子衿愁眉紧锁心不在焉地翻着一卷书,这两年玉天与原倚风君臣失和她如何不知?她承认,为兄而言,玉天是个好兄长,但权力在手,是人都会膨胀的,他和父亲一样有雄心,但更有抑制不住的野心,搁浅数年,她的困境终于来了。

    “母后。”原景沐走进殿来,几岁的孩子已颇具才表。

    玉子衿放下书,“沐儿怎么来了?”

    原景沐见礼后坐在桌边,朝华殿中的事他都已经得知,母后如何会不知呢?他只是想来看看她,怕她心有愁虑,原氏已是大厦将颓,已无力挽之,到那时,他原景沐与其共存亡便是,只是母后

    玉子衿不知儿子这两年心智成长之快,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以为有什么不舒服,唤着纤儿就要去宣太医。

    “母后,我没事,只是忽然想来看看你。”

    看着儿子有些沉重的小脸,玉子衿忽感不久前还赖在自己怀中的乖巧孩童似猛然长大了,柔声道“搬去东宫后住得可好?祖宗法制,母后不能经常过去看你,你要好好跟太傅读书习文知道吗?”

    “一切都好,母后不必挂牵儿臣,儿臣每日都来跟母后请安,这不是过得很好吗?”原景沐紧握着玉子衿的手,靠在她怀中。

    “好就好,你好母后就安心了。”

    原倚风换下冠冕,身着浅淡的玉色绣龙锦袍走进大殿,有些低沉的心情在看到娇妻爱子后阴霾尽扫。

    “参见皇上父皇。”

    一手扶起母子二人,原倚风的唇边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意,“朕命御膳房宰了头小羊羔要来凤藻宫陪你母后用膳,可巧沐儿也在,今日咱们就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吧。”

    玉子衿舒笑点头,唤来几个宫人布置桌椅,这两年原倚风从不对她谈起朝堂之事,在她和沐儿之前永远是一贯的浅淡如风。她明白,他在尽力给她和沐儿一个温暖的家。

    今夜月明,晚膳就摆在了园中,从湖面而来的风吹得格外清爽,仿佛能吹散所有的烦恼。

    这时,纤儿带着一个侍女神情紧张地走来,玉子衿认出那是母亲身边的彩玉,“出了何事,母亲怎么这么晚叫你进宫?”

    彩玉屈膝一拜,微颤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的惶恐不安,“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娘娘,参见太子。回娘娘,王太妃身子有些不适,心中甚是思念娘娘,特让奴婢来请娘娘屈尊过府一聚。”

    “你说什么?”玉子衿顿时五味杂陈,她前些日子刚见过母亲,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身体不适以至要请她过府了呢?

    原倚风放下玉著,轻轻一拍玉子衿的玉臂,“莫急莫慌,王太妃上了年纪,难免心力大不如前,你且去看看是否有何事不顺心,忽然想念女儿也是正常。”

    玉子衿看着神色有些不太对的彩月轻轻点头,“那臣妾就回府中去看看,有劳沐儿替母后在此陪父皇用膳了。”

    “是,孩儿遵命。”原景沐认真点头。

    原倚风亲自为玉子衿披好披风,叮嘱她路上小心就让她离去了,看着远去的人影,一丝困惑不禁漫上心头。

    深夜,整个宁襄王府似乎都笼罩在雾霭中,玉子衿一步下凤辇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扶着纤儿的手臂径直就往里走去。

    刚进正厅,她脚步一顿,有些无措地看着厅中众人。

    明清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双目凄然地靠在玉宇身上,甚至连目光都是灰白无神的。而一向端庄万方的擎阳长公主此刻仪态尽失,一脸惨绝之色坐在贵妃椅上,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

    玉子衿木然地看着母亲和大嫂,还有在一旁泪如决堤的玉皓洁,最后把目光放在身旁一脸痛意的玉泽身上,“九弟,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玉泽双目通红,恨意滔滔,无言地把目光投入了内堂。

    玉子衿往内堂看了一眼,双脚不由自主地发颤,“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

    “二姐进去一看便知。”玉泽鼻翼一颤,转过身闭眼不再看。

    紧紧抓着纤儿的手臂,玉子衿半晌抬步向内堂走去。

    绕过屏风,入目就是跪了一地的侄儿,她一个脚步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内堂正中停放着的浑身是血的男子,还有他身上正中心窝的匕首,不是她的大哥又是谁?

    几个踉跄扑至已然冰冷的玉天身边,她睁大双眼怔怔看着,她不信,她白日里她还好生生的大哥如何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用颤抖的双手摸那浑身是血的人,触手便是惊人的冰冷,她吓得泪如雨下,呜咽着嗓音呼唤“大哥,大哥你醒醒,你快醒醒,我是子衿,你快醒醒啊”

    玉扬翕一擦满面的泪水,以膝为步移至玉子衿身旁,“姑母,父亲已然去了,不会再”

    “不,不会的,他才过而立之年,怎么会”玉子衿紧抓着玉扬翕的衣袖,“是谁干的?是谁?”

    玉扬翕悲愤含泪,眼中涌起杀意,“侯恪纯!”

    身如浮絮飘落在地,玉子衿不可置信地看着玉扬翕,不曾想到那个永远冠带风流的世兄今日竟会杀了自己最敬爱的兄长。

    当年玉天为羞辱侯恪纯,将其没入府中为奴,专事玉天膳食。困于庖厨数年,所有人都以为当年的侯大公子已经被玉天磨得傲气全无,自然而然就放下了警惕。

    今日,玉天回府就去了颂贤的院中留宿,却不知,颂贤姐妹几人虽入府服侍玉天多年,但犹记自己为侯家之人,早已与侯恪纯暗通许久,只等时机以报父仇。

    在玉天饮下颂贤做了手脚的酒后,侯恪纯一如既往送膳食而来。长久以来守卫早已对侯恪纯不再像以往多加防备,检查了膳食无毒便将侯恪纯带进了房中。岂料,侯恪纯竟将匕首藏在了托盘之下,趁玉天药物发作无抵抗之力一刀刺中心脏,待守卫冲进房中将侯恪纯兄妹几人制服,玉天早因失血过多重伤身亡。

    可怜一代骄子连遗言还未来得及交待,留下一堆身后事就撒手人寰而去。

    玉子衿暗恨自己当初妇人之仁,贝齿紧咬下唇,只恨不能代兄长而去,“侯恪纯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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