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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舌战群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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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69中文网www.69z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为防盗章, 请大家购买正版  故意装出平日里随意的口吻,言道

    “傻丫头, 这是作甚呢, 快起来。”

    “驸马爷若不答应奴婢一个请求,奴婢绝不起身!”

    这丫头这倔犟劲,有时候也挺像公主的呢。

    “好,我答应你, 先起来吧。”

    听我这么一说,紫玉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 明明她还没说出请求, 为何他不听听是什么就这般随口答应了。是她说得不够诚恳, 还是驸马爷根本不把自己的忠心当回事。

    一想到这, 紫玉突然露出一脸委屈和不甘的模样来。我瞧着这丫头性子要强, 不会是想偏了以为我随口应付她的么?

    “你这傻丫头的心思, 我怎会不知?你如此这般,定是为了公主所求,若是为了她,无论什么事, 我都愿意去做的。”

    听我这么说过之后, 紫玉早已泪目,原来不用自己说什么, 驸马爷都会好好爱护公主的, 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如此之深了啊。

    紫玉感激地再拜了拜, 言道

    “公主, 就交托给驸马爷了!”

    “嗯,也拜托给你了,有这么忠心的丫头在她身边,也是她的福气呢!”

    将紫玉扶起身来,她给我福了一礼,我笑着说道

    “还是平日里那个‘跋扈’的丫头才像紫玉啊!”

    紫玉听了,眼中含着泪,可嘴却撅起来了,显然是生气了,哼了一声便不再理我了。

    啊哟喂,可不能再惹这丫头生气了,不然准没什么好果子吃。

    “公主,就交给你照看了。”

    交给紫玉照顾,我很放心,随即转身欲走,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又说了一句。

    “今儿个翰林院公事会有些繁重,我可能会晚些回来,让公主不必担心。”

    紫玉微微一怔,若是换作平日,驸马爷恨不得生了翅膀立马飞回来的,这回儿公主有伤在身,他自是归心似箭了,为何今日如此一反常态呢?

    应了句是,紫玉想送我出门,被我制止了,嘱咐她好好照顾公主,我便走出了院落,出了大门。

    阿正已经拉着马车在门外侯着了,老火头也难得起得那么早,他年纪也大了,腿脚也一直不大利索,本来想将他接到公主府养老的,可他不愿意离开这老宅子,说要为我守在这。

    我知道老火头的心意,这是在提醒我富贵不忘初心。我从未有眷恋富贵之心,只是我所爱的人在哪,哪儿就是我的家。

    阿正还是个傻小子,见到高头大马会惊呼的年纪,也许是以为老火头没见识过马车,这便巴巴地拉了老火头来瞧,满脸都是炫耀得意的神色。他哪知道,老火头这辈子走过的桥,比他吃过的盐还多呢!

    “爷!”

    瞧我来了,阿正忙喊道。

    “嗯,正巧老火头也在,我想同您商量件事儿。”

    老火头微微点了点头,瞧了眼阿正,又看我眼中坚定的神情,就一切都了然了。

    我向老火头躬身行了一礼,言道

    “可否请老火头应允,让阿正成为我的管家?”

    我是高家的长子嫡孙,也就是高家的族长,成为我的管家,那就意味着他将来会是高氏一族的管家,成为我的左右手,替我打理家族事务,责任重大,非一般人可以胜任。

    虽然地位显贵,可也与危险同行,从今往后,他与我的命运就联系到了一起,我富则他富,我若殒命他绝无生还可能,这其实也是一场公平交易!

    而阿正是老火头的亲侄儿,要让阿正陪我进行一场以命做赌的博弈,我必须先给老火头一个交代。

    阿正一听,激动地跪在了我脚边,这是对他的莫大信任。

    老火头也不禁有些动容,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阿正阅历尚浅,不足以当此重任。

    “已经到时候了么?”

    老火头说出这句话时,有些激动地摸着有些行动不便的双腿,这么多年的怨和恨,终于等到机会一雪前耻了么?

    “嗯,是时候让那些从别人手里抢走一切的人,付出他们应付出的代价了。”

    我知道,老火头的双腿每到潮湿阴冷的时节,都会令他痛不欲生,最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的桎梏和折磨,当年那人是如何冤枉他的,如何在众人面前羞辱他,打断他的腿的,每痛一次,他就得将这痛苦的记忆又回忆一次,对那人的怨恨就会多一分。

    老火头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竟有些哽咽了,看了一眼还一脸稚气的阿正,言道

    “阿正他,真能担此重任吗?”

    我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安心,说道

    “他可以的,因为阿正是您一手教出来的啊!”

    是啊,因为老火头曾经是父亲大人高镇身边,最得力也是最为信任的管家!

    “好,好啊,阿正,你听好,从今往后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了,是公子的,你要立誓,这辈子都不得违背!”

    阿正也感激的泪流满面,先向老火头叩头,又向我磕,这会子是把额头都给磕红了。

    “阿正的命是公子您的,以后公子要阿正做什么,阿正就做什么……”

    还未等他说完,我拍了拍他的头,这傻小子还是一脸的傻气,还好,人是单纯了些,其实他并不傻,反而,还聪明得紧,只是,离我对他的要求还差了些。

    “我无法给你太多的时间让你成长,赶紧达到我对你的要求,别让我失望啊,阿正!”

    我的目光微微一沉,望着皇城的方向,感觉依然是如此的黑暗和前路渺茫,即便依稀有那么几点灯火,也无法驱散笼罩在整座皇城的黑暗。

    我们在黑暗中前行,最终不是为黑暗所吞噬,便是燃尽自身最后的那点光和热,也许结局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但是,我还是想要去抗争,想去奋力一搏,哪怕前路渺茫、希望全无,我也想要守护住我想要守护的东西,哪怕是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是,公子!”

    第一次,我从阿正的口中听到了他真正的决心和誓言!

    ……

    出了皇城之后时辰尚早,我并未回私宅,而是先回了高家祖宅,因为在家族忠义厅中,会发生一件事,一件关系到高家内部权力走势的大事。

    我为这一天筹谋已久,可一直都没有机会可以真正着手进行,没想到,这个机会居然还是那个无礼的看家护院给的。

    忠义堂是高家一族召开家族会议,执行祖宗家法之地,堂前是高家先祖亲手书写‘忠义堂’三字,便是告诫高家后世子孙谨循忠孝仁义,谨记祖宗家法不可违背。

    那年,我就是从这被叔父赶出了高家,如今,再度站在此地,我已经是高家的一族之长了。

    叔父贵为一国丞相,依然坐着主位。我则一直立于叔父身侧,而右下首则是族长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左边的则是其他几位叔伯兄弟,而其中末位坐着的,便是高韦。

    这阵势,已经不是一次小小的家族会议那么简单的了。

    我面带着有些惶恐的神情,忙跪在地上向各位长老和叔伯们行礼,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言道

    “辰儿未曾想过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惊动了各位长老和叔伯们,辰儿心中惶恐不安。”

    听我这么一说,长老就高兴了,言道

    “这怎么能算是小事,一个下人,也敢悖逆弑主?!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将其就地处死也不为过!”

    “没错!”

    除了叔父以外,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这等犯上作乱,意图弑主的恶奴,就该杀之以儆效尤。

    高韦虽未随声附和,可心里也最是不能容忍这等奴仆,若是他手下兵士,如此作为,早就被他斩于剑下了。

    一闻及杀人这等事,我脸色不禁一变,忙解释道

    “那日都是辰儿酒醉失了分寸之故,若是因此而害了一条性命,辰儿心中实在不忍啊!”

    “辰儿,你就是心肠太软。这悖逆弑主,便是十恶不义之罪,这十恶之罪,还是你叔父当年上书为国重申所立之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能越矩?!”

    这十恶便是十中不赦之罪,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

    长老的一席话,便是将叔父也给牵扯进来,言下之意,既然触犯了法令,谁都不能赦免。

    叔父不能再保持沉默了,瞧了瞧跪在地上的我,他清楚的明白了我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我想要的东西,他很清楚。他给便给了,若不给,那即便是抢,我也要得到。

    “那护院当日真是想杀你么?”

    叔父故作沉吟,随即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来。

    是啊,那护卫确实没想过要杀我,不过,现在是我要杀他!

    “叔父,辰儿事后知道了,那护院是高管家的亲侄儿,这事也原本是我不对,辰儿也不愿让诸位长老和叔伯们为难,此事,不如就此作罢!”

    叔父有些结舌,没想到他这侄儿居然已经是一只长出了獠牙的老虎了,将来还会成长成为一只爪利牙锐的猛虎。

    他短短一语,就逼得他不得不自断双臂!

    “原来如此,那人居然是高福的侄儿么?难怪竟敢如此猖狂!当年因为看他本份忠厚,才让他顶了老柴的位置成为高家的管家。这回看来,这时间一长,人就得意忘形了。真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

    长老们愤愤不平起来,开始有人指摘高福种种不安守本份之罪行。

    “我可是听说,高福现在家业也置得如同一方地主了啊,看来再过不久,他还真能当主子了!”

    “看来,这高福的手脚也不干净了啊,想当年他因着老柴的手脚不干净,把老柴的双腿打折了,这回,也该轮到他自尝恶果了!”

    “是啊,这样的奴才,留不得……”

    说完,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了叔父高钦,这是要他当即表明态度,这高福是他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高钦为人一向处事铁面,不容私情,所以在朝得罪的人不少,在家族之中因着他这古怪脾气,族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高福这些年来坐享高位,确实开始不安于分了,会留下把柄也是可以预见之事。他还借着管家之便,在高家到处安插亲信,这些叔父应该早有耳闻,因着高福是从小伺候着自己做长大的,而且有些事也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做的,故而即便他犯错,只要不是大过,都只是对他小惩大诫一番。

    可能就连高钦也没想到,正是他的这种纵容,间接害了高福。

    高福行事越大胆大妄为,占着有叔父撑腰,便收受贿赂,图谋私利,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又怎么会为人所置喙,若自身清白,又如何能为人所乘?

    当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若是高福当真有罪,那他这个主人,也有失察之罪,不对高福严惩,便有私心作祟之嫌。

    如今,家族长辈们都在等他做出裁决。

    “若当真如此,高福便不配继续留在高家了,当以家法论处。而那护卫,悖逆弑主,留他不得,按律处刑,准家人归葬,抚恤银钱。诸位长老以为,如此处置,可还妥当?”

    长老们纷纷点头信服,转而对我言道

    “辰儿,你得跟你叔父好好学,什么是处事果决,断不能优柔寡断,要知道,你可是高家的一族之长,将来高家的兴衰荣辱,都将系于你身!”

    “是,辰儿定然紧尊长和叔父的教诲!”

    说完,恭敬地再三叩拜。

    就这样送别了各位长老和叔伯长辈们,高韦则是笑着朝我看了一眼,随即向叔父请过安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最后,就只剩下我和叔父了。

    我站起身来,向叔父行了一礼,也打算离开了。一直端坐主位上沉默着的叔父,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道

    “这般结果,你可满意了么?”

    我故作惊讶状,抱拳行了一礼,道

    “叔父何出此言啊?”

    “我在问你,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我杀那护卫,不仅仅是为了将高福一党拉下马,更重要的是在高家立威,像那护卫那般不把我放在眼中的何止一人,想要威慑他们就得立威,而杀人见血,便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捷径。

    终于,我也让自己的双手染上了鲜血啊,杀戮之门一旦开启,也定然会以杀戮结束!

    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与不安,言道

    “现在终于可以,稍微体会到叔父您当时的心情了!”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素竹不是第一次见陈小姐了,想起第一次见面还真有些失礼,当时还真没想到,那人居然如此大胆,敢做这爬墙赏花之举,不过也亏的此举,自己对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也不陌生了。

    就比如那手掷茶杯如此有准头,便可看出,这陈小姐似乎也是位练家子呢!

    “常听人言素竹姑娘品格高雅,超凡脱俗,貌若天仙,不可方物,今日一见,才知此言非虚啊!”

    素竹不禁颜面一笑,这漂亮的女子称赞美貌的女子,要么就是正话反说,要么就是别有所图,瞧陈小姐一脸微笑的模样,似乎是两者兼得啊!

    “呵呵,陈小姐客气了,小姐不也雍容华贵,气质出众,才貌双全,蕙质兰心么,今日素竹能有机会认识陈小姐,也是三生有幸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人说完,又是相视一笑。

    陈小鱼心中不禁感叹道好一张伶牙俐齿。

    “来,请落座!”

    作为主人,陈小鱼请素竹落座,素竹不好推辞,道了声多谢,福了一礼,然后施施然坐了下来,而紫玉则规矩的立于一旁伺候着。

    陈小鱼瞧着端坐有礼的素竹,又瞥了一眼附近侍立着的紫玉,垂首思虑了片刻。

    “幸得陈小姐盛情相邀,还送上如此好礼,素竹有些受宠若惊了,只是不知陈小姐有何差遣,若是素竹力所能及,定然鼎力相助!”

    素竹知道陈小姐是个聪明人,这寒暄过久就显得有些做作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差遣不敢当,反而是小鱼有事相求。姑娘聪慧过人,那小鱼也便不再拐弯抹角了!”

    陈小鱼停顿了片刻,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道出此番目的。

    “姑娘的身份,小鱼也是因缘际会才得以知情。若论起雍容华贵,气质出众,小鱼自认为是比不上姑娘万分之一的了!”

    陈小鱼此言亦有所指,莫不是自己是当朝长公主的身份,也被她所知了么?因缘际会,这词用得可当真是微妙啊!

    素竹眼眸如水,平淡沉稳,可脑海中却闪过千道思绪,这陈小鱼又是如何的知自己真实身份的?她说有事相求,这京城首富便属她爹爹陈员外不做第二人想,难道还有连她们陈家都无法轻易解决的事情么?这事又是否与那陈四有关?

    素竹优雅地执起眼前的茶杯,不急不缓地悠闲品茗,待得这口好茶入了喉,不禁有些感叹这畅春园的下人也不简单啊,泡得这一手的好茶,从水温到用水还有茶叶都极为讲究,就算是在宫里头,也未必有人可以泡出如此香浓得宜的好茶来啊!

    “说来听听!”

    既然自己身份都被人识破了,那也便无需装得如此客气了。

    “小鱼想请姑娘,放过那陈四!”

    陈小鱼这一语便将这表面和气给搓破,那陈四是陈国奸细,陈小鱼公然为此人求情,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昭然若揭了么?

    身边的紫玉不禁将手摸到了腰间,里边藏有暗器,又是在如此短的距离之内,只需主上一声令下,便可将这陈小鱼当场毙命。即便是她在这园林周围埋有伏兵,紫玉也有自信可保主上全身而退!

    “你应该知道陈四是什么身份,也知道我的身份吧,陈小鱼,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应该知道,光凭你这句话,便可让陈家抄家灭族了!”

    素竹示意紫玉莫要轻举妄动,她觉得陈小鱼意不在此,肯定是别有所图。

    陈小鱼起身,躬身给素竹行大礼,言道:

    “陈四是陈国的奸细,而我陈家,也是陈国多年以前派往北魏而秘密培养起来的暗探。”

    原来,陈家便是陈国奸细身后的那棵在北魏扎了根的大树啊!这些年来,组织不是没有怀疑过陈家,毕竟陈家在京城影响甚大,所以才没对陈家做进一步的举动。

    如今陈小鱼居然如此坦白的承认陈家便是潜伏于北魏的最□□细,这是在找死么?

    素竹冷哼了一声,言道

    “陈小鱼,即便你陈家在京城富商之中手执牛耳,可有句话你该听说过,‘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即便你陈家再富贵,官家一言,便可将你陈家一夜之间移为平地!”

    陈小鱼神色有些黯然,却并见慌乱,她知道素竹只是在试探自己而已。

    “姑娘,虽说富不与官争,可若富拼死一搏,虽是强弩之末,困兽之斗,却也足可让京城商道为之瘫痪不振。”

    呵呵,好一个陈小鱼啊,居然用商家左右京都经济次序来威胁自己么?

    确实,这些商会只要联合起来,哄抬物价,囤货居奇,暗箱操作,便可让京城一方的物价飞涨,百姓惶恐,大乱便至。故而,国家对于一些富商的态度是既宽又严。

    组织虽一度怀疑过陈家,也是因朝廷政策,才一直未对陈家动手。现在看起来,一味的对这些富商容忍,可不一定能得到他们感恩戴德啊!

    可恨啊,素竹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见一个富家千金都有如此胆魄和见识,想来,这陈小鱼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许是都身为女子,且智勇双全之故,素竹倒是对这陈小鱼生出几分钦佩之心来。

    明明知道是困兽之斗,也要拼死一搏吗?陈小鱼她,也有拼死想要守护的东西啊!

    “你要我放过的,应该不是陈四吧?”

    素竹直盯着陈小鱼,她需要陈小鱼对她说实话。

    “放陈四回去,对北魏有利!姑娘应该知道,陈国此刻的情形为何?”

    陈国此时,正经历着夺嫡大战,陈国皇帝刘禅年老昏聩,听信宸妃之言,要废掉已立为太子十多年的刘裕,打算立三皇子刘昶为太子。可有十多年威信的太子怎甘储君之位被夺,自是联合一些支持自己的大臣,与刘昶为首的一党和背后支持他的宸妃等外戚对抗。

    陈国现在可以说是乌烟瘴气,朝野不振,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给北魏休养生息的机会。早些年前,北魏常受陈国突袭边境之苦,边境兵民苦不堪言,奈何国弱力微,拼死驱逐敌寇,却再也无力挥师南征。

    素竹听闻此言,也很想知道放走陈四如何对北魏有利。

    “继续说下去!”

    陈小鱼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赌的第一局是自己险胜了。

    “那陈四,乃是陈国的第四皇子刘季,只要他一回陈国,那陈国混乱的局势,便会变得更加混乱不堪了。此人本就是个富贵王爷,选择支持三哥刘昶争夺皇位,也不过是瞧着其中有利可图!”

    陈四,陈国的四皇子刘季?!呵呵,素竹冷笑一声,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啊?!

    “自古以来,凡举大事,自是少不了钱粮兵马以做策应。”

    说到这里,陈小鱼若有所思的瞧了瞧素竹。

    素竹一点便通,这陈家富贵可是众所周知之事,只怕这陈家夹在两位皇子之间,也是极为不易的吧,若是一家向你伸手要钱,你还给的起,两家一起伸手,这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给哪家你就得罪哪家,不给亦然。

    那陈四来这京城,想来便是亲自来监督陈家的,这是要陈家当即表态,到底支持那一边?

    如此看来,倒是这三皇子刘昶心思深沉些,虽然派了个不靠谱的刘季过来,可也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陈四这一来,即便陈家拒绝了三皇子,那太子一党,还能再信任陈家么?

    这样看来,陈小鱼的真正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这不就是为了保全陈家而做的最后一搏了么?

    素竹嘴角翘起,言道

    “自古以来,忠臣不事二主!”

    这话不假,今日你可因走投无路而舍了救主投奔他人,那他日,又怎知你不会故伎重施,反复无常呢?这样的人,还能得人信任么?

    “家父虽是陈国国君的旧臣,可对臣子之道一直不太上心,反而对商道更为热衷,故而几十年的经营后,才有陈家如此家大业大。而且,陈家未来的家主,是我!”

    素竹饶有兴趣的瞅着陈小鱼,这话她听着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陈家的当家人是她,那么说,他父亲宣誓效忠的君主并不是她心甘情愿效忠的君主,她要越过她的父亲,顶着陈家家主的名号,带着陈家身后代表着的富贵与四通八达的商路,还有在各国散布的耳目眼线,发誓对我效忠么?

    这不得不说,是个强而有力的诱惑啊……

    “那么敢问未来的陈家家主,谁可让卿心甘情愿臣服屈就啊?”

    陈小鱼心中大喜,言道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完,忙跪在了素竹跟前,发誓效忠,言道

    “陈小鱼携陈家大小,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效忠主上,鞍前马后,至死不渝,若有违今日誓言,怀有二心,陈家老少,全族皆殁!”

    这可以算是毒誓了,素竹从不相信所谓的誓言,可她却选择相信陈小鱼的真心,她都如此有诚意了,那自己也的拿出同等的回报来,这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啊!

    “好,只要有我一日,便保你陈家老少无虞,富贵不灭,今后我对你,自是推心置腹,不疑不忌;若今后你敢背叛于我,我便将你陈家三族移灭,一个不留!你应该知道,我有那个本事,也有那个能力,说到做到!”

    素竹此言一出,恩威并施,便让陈小鱼额头都不禁溢出冷汗来,这皇家威严,果然不是唬人的。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血流成河,不是妄言啊!

    说完,素竹便起身走过来将陈小鱼扶起,脸上温和之气渐生,这以后,她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呢!

    素竹用人,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得此助力,也算是喜事一桩,那之后要应对的,便是助陈家摆脱敌国奸细之名了,那陈四回去后,自然免不了将北魏之事告知那三皇子刘昶,以刘昶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定然不会让陈家好过。

    刘昶会做的,自然便是借北魏的刀,灭了陈家这眼中之钉了。

    也难怪陈小鱼要冒险将自己请来,还设下这赌局,便是看自己有没有胆量将陈家的势力收入囊中了。

    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不敢,至少也会先合并了陈家,吞并其所有财势之后,再将陈家老小杀之灭口,才是上策。可素竹偏偏选择护佑陈家,将来还要重用陈小鱼,这便是她的远见,杀人灭口,夺人财势容易,可这商道之才,富国之人可是极为难得的!

    那陈员外历经几十年便可将家业做的如此有声有色,各国皆有其势,素竹相信,她的女儿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她需要为国家收揽可以助其富国强兵的人才!

    素竹瞧着眼前这绝代佳丽,富贵千金,这才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对她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是因为她们两人也有相似之处。

    陈小鱼为护的陈家老小周全,煞费苦心,而自己不也是为了北魏王朝,而苦心孤诣么?

    “小鱼,你实话告诉我,为何会选择北魏?即便陈国容不下你陈家,你也不是非北魏不可的啊?”

    毕竟,比起北魏这地贫民脊之地,那富饶一隅的北齐,才更适合陈家这商贾之家去经营和效忠的!

    陈小鱼自是知道素竹问的是什么,这些年来她可不是外人所见的那般柔柔弱弱的千金大小姐,因为父亲没有儿子,而身为父亲的女儿便得肩负起陈家一族的兴衰荣辱,由不得半点马虎。

    故而她很小便女扮男装,跟随着父亲外出经商,游历各国,虽不能说见识丰厚,无所不知,可也将各国民生风情,瞧了个遍。

    而父亲也会从旁提点,告诉她应该和什么样的人做生意,什么人诚实守诺可与之深交,而什么人背信弃义而应该远离和加以利用。而父亲也告诉过自己,要想知道哪个国家最为强盛,不是看它表面谁更繁华似锦,而是看它是否民心所向!

    所以,陈小鱼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民心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主上,应该听过奇货可居这个典故吧,小鱼虽无吕不韦天纵奇才,却也是个商人,分得清这国家民心所向!这北齐偏安一隅,而南陈坐拥江南富贵,民心日被侵蚀,居安却不知思危,如同温水煮蛙,离覆灭也不远矣!”

    “而北魏,虽国力微弱,常受三国欺侮,可却民心未失,民风尚武,推崇忠信,国耻便如同个人耻辱一般,民众感同深受。这样的国家,可灭之却不可让其屈服,若有朝一日,富国强兵,横扫宇内,一统南北,也未可知啊!”

    “这便是小鱼选择北魏的原因,只是一家之言,小鱼狂妄了,主上莫要见怪!”

    素竹都不禁对陈小鱼另眼相看了,有如此见地,只是做一个商人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啊!

    “哈哈,奇货可居么,呵呵,当真是奇货可居啊……”

    素竹笑了,笑得极为开心,看来以后,她和陈小鱼不仅可以成为推心置腹的主仆,还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啊!

    ……

    因着长亭拉着围幔的缘故,只能瞧见那抚琴男子飘逸的身影,而围栏边上,又有另一位白衣公子,正凝神静听这曲中趣味,手不自觉的伸出了亭外,那长袖也随即褪到了手肘处,露出一片雪白肌肤,纤纤玉手。

    白衣公子面带微笑,神情自若,任由小雨打湿了手心,那股凉意在手心散开,却还有一丝丝痒痒的,惹的白衣公子嘴角上扬,忽地想到了一件事儿,一个人,心里又有了些甜甜的情愫飘荡开去。

    凭轩卧听雨荷声,点点滴滴在心头。

    他的琴音一直都是淡薄悠远的,难得今日竟然多了几分喜悦,白衣公子突然有了些许疑惑,是自己心意感染还是曲中另有真意呢?

    “逸仙,你的琴音又更上层楼了,只怕我想追也追不上了……”

    白衣公子面带微笑,依然瞧着这亭外的春雨,雨中常含愁绪,可今日自己的心情却格外的好,这点也让白衣公子稍感吃惊。

    “琬儿,我在凡尘以外,无忧无恼,琴音便是吾之心境。你身处红尘之中,何以能超然物外?”

    白衣公子低眉垂首,仿佛正在细细品味逸仙这句话的含义,他,确实不是凡人,如此超然于世,仿佛这尘世间的一切,都于他再无瓜葛一般。

    所以他的琴音才会如此清远悠扬,无我两忘么?那自己这一辈子,也别想在琴音上超越他这位师傅了呢!

    “呵呵,人人都称逸仙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都是赞扬你的美德。可在我看来,你是似人非人,是仙非仙啊!”

    在萧琬看来,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逸仙他也有,只是从不表露出来,这不就是非人了么?他是逸仙,被人们称为嫡仙一般的人物,可他又不是真的神仙,自然也就是非仙了!

    如此贴切而又有些毒舌的形容,无非就是因为萧琬对他这般性子,有些失望罢了。

    这些年来,逸仙早已习惯了她语中偶带着的调侃之意,每到这时,逸仙便会心生感慨,这丫头还是小时候天真烂漫的模样,最为可爱了啊!

    苦笑一声,继续弹他的琴,不再说话。曲风一转,一曲《鹤冲霄》悠然而起,一顿一错之间,幽雅古朴,令人心情舒畅。

    逸仙转而弹奏此曲,还当真是别有深意,这曲《鹤冲霄》还是当年他教自己弹的第一手曲子呢,那时候她还小,心浮气躁,难以定性,他便哄骗自己学了琴,陶冶性情,而这曲便是他教给她的第一首古曲。

    就这片刻之间,一些陈年往事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纷至沓来,令萧琬无限感怀……

    那时候,父皇和母后还在,太子哥哥也还在,而皇祖母则一脸慈爱的守护着一家人,这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美好和宁静。

    有时候萧琬会想,若不是生于这帝王之家,而是一户普通的百姓人家,远离了宫廷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己这一家人,是不是就可以过得平安喜乐,无灾无难了呢?手机用户请浏览m.69zw.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