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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钱清明等人坐在前厅静候佳音,堂下有人来报,道:“报!后堂中发现了一个白面人,此人自称是秦明。”
王校尉大喜,道:“那还等什么?快给我押来。”
钱清明和李明羽先以为他已经跑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此庄,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来人得令退去。
与前厅稳坐钓鱼台,静待大鱼来的气氛不同,此时后堂中陷入了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氛当中。
两边人马各按刀枪,双眼警视,连呼吸都屏住似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风不是山风,而是口风。
一领头的左右环视,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回去领赏。”
众人欲一哄而上。
梨花枪主猛地一杵梨花枪,大喝道:“你们敢!”
他还是老套路,一甩披风,飞步腾空而起,后长枪刺来。
“噼里啪啦”乱响,一阵火石黄烟飞出。面具男身法极快,眨眼便至跟前。
官兵们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已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纷纷抱头往回撤,咳嗽不止,乱做一团。
就在梨花枪出手的时候,边上正襟危坐着的五六名庄客,迅速扯出一张黑色面巾掩了口鼻,拔刀杀了过去。
官兵乱做一团,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倒在堂中。
随着黄烟飘散出大门,有人拥挤着撤了出来,大喊大叫,捂住喉咙、眼睛痛苦不已。
望着堂内的滚滚黄烟,一只红里带白的血手缓缓从门槛上伸了出来,众人仿佛听到他呼救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摄人心魄的惨叫声中,分不清究竟他是喊还是没喊。
血手没有支撑多久便如那大石头般一下坠落,在众人心中挠出一道血印。
一大队弓箭手迅速摆开阵势,箭在弦上,只等一声令下。
但他们没有放箭,一人正快步往前厅禀报,跑得急了没注意迎面而来的一小队衙役,与那捕头撞在了一起。
那捕头身似老松一般稳固,没见他有丝毫摇动的迹象,倒是撞他的人斜弹出去。
那人跟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感觉突然就被一头老牛给撞了回来,本能地伸直双手,来到眼前的已是一块尖锐的石头。
还好那捕头一把提住了他的后领,不然他必是凶多吉少。
捕头将他提起来,冷冷道:“你要去哪里?”
那人刚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又见这一副冷峻沧桑的面容,双眼寒光摄人,似乎笑容已经是好久好久不曾出现在这张脸上。
战战兢兢地道:“小人,正,正要去禀告王校尉。”
“不必了!”冷面人冰冷道。
说完走到弓箭手旁高声道:“大人有令,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令旗兵猛地下挥令旗,弓箭手拉满弓弦。
一个字:“放”。
箭矢携带者众人的愤怒与仇恨,一股脑儿往堂内射去。
一波接着一波,令旗挥了一下又一下,直射了六七波,冷面人这才示意停止。
门框、窗棂上散布着长长的箭矢,窗户纸被刺得稀烂,一缕缕黄烟还在往外飘散,已远不如先前那边浓烈。
冷面捕头带着手下一小队衙役,警惕着往堂内走去,小心翼翼地避过门前横七竖八的尸首。
来到堂中,到处插着箭矢。两名黄衫庄客倒在堂中,两名白衣侍女倒在黑红宝座前,身上插了好几枝箭。
并不见有一个活人。
官兵早已将山庄前后围住,所以冷面捕头坚信他要找的人还在堂内。一声轻微的挪动桌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将右手按在了刀上。
忽然间,一张椅子向他飞了过来,被他一刀劈做两半。后面跟来的是两口明晃晃的直刀,瞬间便至。冷面人不敢大意,一个后空翻,凌空打出数枚流星镖。
两个庄客来不及躲闪,被镖击中,一把捂住插在前胸的飞镖。没来得及做多余的动作,两枝短弩箭矢应声射入二人眉心、额头,闷哼一声倒地不起不提。
却说那钱清明正在前厅静候,久久不见有人来报,起身来到前院。
只见院中站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二三十口人。有的掩面抽泣,有的蹬目怒视;有的蹲在墙角,有的席地而坐。
被士卒看押着,后面还陆陆续续有人被押解过来。
他此刻没闲心管这些,回身望时,见有黄烟升腾,带上随后跟来的李明羽三人,调了一队精兵往后园赶去。
走在半路又遇到搀扶着的伤兵,担架上的重伤员,暗道:不好!
赶忙靠在路边,让他们先行。拉住走在末尾的一人问道:“怎么回事?秦明呢?”
那人施礼道:“回大人,我等中了埋伏,先撤了下来,秦明还在堂中。”
一行人急忙赶去,路过那熟悉的长廊,李明羽不禁回忆起当晚惊魂一刻,不觉地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周仕宏跟在后面看出了他的心事。
“没事!这地方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说完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话说冷面捕头带着一队衙役,四下一番搜查,未发现秦明和其他人的身影。他来到宝座前四处仔细查看一番后,又往座后屏风走去,后面也没发现有密道的入口。
这时他盯住那黑红色的宝座顿了片刻,走到椅后,抬腿将椅子一脚蹬翻在地。也没找什么机关,直接伸出手来示意衙役将长枪扔给他。
他潇洒地接过枪往木地板上一阵乱戳乱撬,还真给他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着人点了两个火把拿了两面方盾,一队人往密道走去。下了几步梯子,来到砖石砌成的光滑宽敞密道内前行不远,听到前面拐角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衙役忙举盾掩护。
不多时,那梨花枪从拐角处伸了出来。不等枪头对过来,冷面捕头飞身上去一刀将梨花枪砍成了两段,枪头掉落在地,“呲呲”开始往外喷火。
面具男没了梨花枪赶紧往后跑去,冷面捕头不会轻易给他这个机会,“嗖嗖”几枚飞镖掷出。
面具男也不是等闲之辈,掉转身来“呼呼”扭动披风将飞镖一一纳入其中,抖落在地,赶紧拔腿就跑,消失在前头一个拐角后。
冷面捕头夺过身后人手中的一面方盾紧随其后,来到拐角处使力掷了出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盾牌飞在半空的刹那,墙后一口长刀闪出一道寒光,“嘣”地将木盾劈做两半。
不等对方收刀,冷面捕头手起刀落,连手带刀斩落在地。黑衫庄客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斜着又是一刀砍掉了首级,瘫倒在墙根处,“咕噜噜”不停往外冒着鲜血。
这时钱清明等也赶了来,看到兵士们正在清理堂内的尸体。拉住一名衙役询问一番后,也带人就要往密道里走。
前面探路的两名衙役刚走下去几步,就飞快的爬上来,喊道:“快撤!有毒烟。”
没奈何一干人等只得退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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